“就是在阵前,朝廷派到军中的督军裴重和下属偷袭了大帅,末将等人冲过去时,大帅他已经已经奄奄一息。”
“军阵大乱,大辽反扑破城等到再将辽兵赶出燕云关,城中已经死伤无数。”
“昏君派人封锁消息,除了裴重的人,没有一人一骑可以离开燕云关”
薛南抹了把眼泪“裴重狗贼当众宣告说大帅通敌,还拿着御赐的尚方宝剑,说自己有先斩后奏之权”
“军中混乱的时候,末将带着一队兄弟偷偷离开,翻越北邙山绕道才回到京中,躲在运粪的车下进的城。”
薛南胡乱在脸上抹了把“因为末将要把大帅最后的话带给世子。”
萧定城两手握拳,额头青筋毕露,宛若地狱恶鬼一般。
他缓缓开口“父王他留了什么话给我”
薛南说“大帅说,让世子不要忘记去岁生辰时他对您说过的话。”
“我知道了,你们几人先去我房中洗漱歇息,厨房有东西,吃些东西再说”
薛南几人具是风尘仆仆饥肠辘辘,也知道萧定城恐怕有事要做,应声后擦了眼泪,重重在灵前磕头,然后转身出去。
待到灵前只剩下他一人,萧定城缓缓起身走到一旁。
确认没人的时候,他拿出贴身收好的玉佩那是去岁生辰时他父王送给他的生辰礼物。
当时父王说,这枚玉佩陪了他二十年
而镇北军存在的时间,恰好是二十年
萧定城想起,那时京中正暗中传言他父亲功高震主,而他父亲也只是一笑置之,对他说“我萧策远一生忠君护国,若是有朝一日忠心错付,那也不畏玉碎”
萧定城面无表情一掌将玉佩拍碎在墙上,两样东西滚落下来。
一枚是兵符另一个则是叠成拇指大小的丝帛,上面有字迹。
半晌过去,将兵符和丝帛收好,萧定城把薛南几人招到眼前。
“几位日后做何打算”
他们相当于叛逃,军中肯定是回不去了的。
薛南几人吃了东西洗了脸,齐刷刷跪在萧定城面前,薛南咧嘴笑了笑“末将老母亲已经不再人世,孤家寡人一个,无所畏惧如今不负所托把大帅的话带到了,这就要去跟这几个兄弟杀了裴重狗贼”
薛南咬牙切齿“末将只恨无法闯进宫中手刃昏君”
萧定城神情平静“你们去杀裴重,无论成败,都会死”
薛南毫不迟疑“大帅待我等恩重如山,理当以死相报”
萧定城静静看着他们,片刻后,缓缓开口“死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裴重只是走狗,要报仇杀一个裴重是不够的的。”
薛南怔怔看过来。
萧定城说“明日将家中亲眷安顿好后我要离开几日,薛大哥能否替我护住家中亲眷”
薛南微怔,随即抱拳“末将等人定舍命相护。”
萧定城看着他们,淡声道“好好活着等我回来”
第二天天不亮,萧定城与薛南几人将他父亲棺木藏进城郊一处不起眼的义庄,随即带着家中女眷换了住处。
萧定城的解释是担心有心人针对陷害,除了盛暖也没人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有之前的经历在,也没人反对。
萧定城拿了老夫人最后的金手镯,让薛南乔装出面赁了处隐蔽但足够大的宅子,当天下午就搬了进去,然后又分批囤积了足够的食材和日用品。
离家前,他去见了家里每个人,包括柳如棉在内,认真叮嘱,在他回来之前,不可出院门,并且申明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柳如棉心里紧张却又不明所以,但能换到更好的住处她自然是高兴的。
只有盛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萧定城临走前见了盛暖,紧握着她的手“暖暖,若我能回来,以前亏欠你的,我全都补偿给你。”
顿了顿,他又说“若我回不来了”
盛暖立刻打断他的话“夫君定能平安归来,我等你。”
萧定城眼圈微红,然后重重点头“好”
当夜,萧定城乔装出京
老夫人和王妃身体已经有所好转,没事的时候能走出房间在院子里走动。
她们如今对柳如棉的态度要好了许多,毕竟,家里已是这般光景,柳如棉腹中怀着的是萧定城的孩子。
老夫人难得主动去看柳如棉可柳如棉的心境也已经不同往日。
要是以前镇北王府还在的时候,老夫人主动探望,她必定受宠若惊,可现在,那就是个破落户的老太太。
再加上想到以前老夫人对她的冷待,柳如棉难掩记恨,因此,在老夫人去看望的时候,她竟是躺在床上都没起身,态度十分轻慢。
老夫人身边的桂嬷嬷看不下去想要发作,被老夫人抬手制止。
等到老夫人离开,柳如棉冷笑“现在倒是知道献殷勤了,早做什么去了”
末了,她将雯儿叫到身边让雯儿去买果脯吃。
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