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啸他们瞄准的是港岛那边的建筑行业。港岛经济腾飞,人均收入猛增。有了钱,人们自然会对物质有更高要求,吃穿住行,样样都要提升才是。
港岛居住面积小,开发率不高。大量荒地白白放在那里,也没有挂出来招标。
建筑行业涉及的业务多半是就地重建和外观改造。
之所以有心涉足建筑行业,也是因为蒋啸结识的一个港岛人。最初双方就做点贸易买卖,把南北的商品换个地方销售,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耗在路上,结算的时候发觉也就赚个辛苦钱。
有一次生意谈成,那人请蒋啸他们吃饭,为他们饯行。
酒过三巡,气氛彻底热烈起来。梁家华搭着蒋啸的肩膀,舌头都有点捋不直,“蒋生,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生意越来越难做”
蒋啸没啥感觉,不过梁家华也不用听他回答,自顾自诉苦,“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二五仔,个个抢我生意,价格定在那里都当睁眼瞎,一个比着一个降价,把行情都给搅乱了。”
“我到手的钱一年不如一年。也怪这个行业门槛太低,是个人就能进来。要是能去到门槛高的行业,赚钱就在再容易不过了。”
当时蒋啸没当回事,认为这就是梁家华喝醉了发几句牢骚。他本来不是个耐烦的性子,不过梁家华这人和他合作好几年了,有小心思没坏心眼,还算是能维持下去的合作伙伴。
做生意久了,蒋啸遇到的事情多了,教训多了,相对的经验也多了。他知道一个凑合的合作伙伴有多难得,起码他对对方的来头、做事风格和底线有一定了解。
如果换一个,相当于又要赌一次大的,所有的教训又要重来一遍。
蒋啸是不愿意这样做的。
而且跟梁家华的处境不同,蒋啸的渠道和销售群体在稳健增长,即使梁家华这边提高些价格,他也能赚得足足的。
所以蒋啸虽然不耐烦梁家华翻来覆去地诉苦,却也没有甩脸色。
孰轻孰重,他是清楚的。
后来有一次,梁家华神神秘秘地说请他吃饭,想跟他商量一件事。
在酒桌上,梁家华抛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话题,“蒋生,你记不记得我说过有些门槛高的行业,赚钱容易,就是进去不容易”
对于商场的事,不论真假大小,蒋啸都会听上一耳朵,他点头,“记得。怎么梁生找到门路了”
梁家华给他倒上红酒,“老弟的脑子就是够用。没错,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机会。”
蒋啸来了兴趣,面上却不显,免得被梁家华狮子大开口,“那就先祝梁生发财了。”
梁家华看自己的半截话没让蒋啸上钩,语气未免悻悻,“蒋生真是沉得住气。我要是跟别人讲,早就被追着问干净了。”
蒋啸笑笑,不说话,等着梁家华继续表演。
梁家华调整情绪,不再下钩子,“有个老友介绍我认识了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那家建筑公司刚承接了一项外观改造工程,在公告栏都可以看到中标公式书。不过问题就出在这里。”
“投标过程太过漫长,又恰逢海外期货行情波动频繁。那个老板听信了金融经纪的话,把项目资金挪去炒期货,结果很惨,亏了大半。偏偏这个时候中标通知又下来了,除了保证金,要求在一个月内转入一定比例的项目资金,过期没有转入就当作撤标处理。”
“所以那个老板焦头烂额,跟银行周旋许久,才得到了一部分贷款,剩下的一部分,需要他自己想办法搞定。”
梁家华正说得起劲,突然他注意到蒋啸的神情。
蒋啸是越听越觉得像是天方夜谭,这一环扣一环的,也太巧合了吧。
梁家华解释道,“蒋生,我知道这听起来像是骗局,但我敢保证,无论是建筑公司还是项目都是真的。你可以找另外的人打听。你换位想想,如果不是火烧眉毛,那个老板怎么舍得把利润让出来而且跟着做一次项目,把所有流程和渠道都打通,以后想自己另起炉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机会稍纵即逝,就看各人的选择了。”
不得不说,梁家华还是把准了蒋啸的脉。多次合作后,他隐约知道对方家世不凡,性格桀骜,不愿意拘泥于一方天地,永远都在追求更大的成就。
这种人一生遇到的风浪不会小,见到的风景也不会少。
跟梁家华告辞后,蒋啸抽了一晚上的烟,终于忍不住,跟几个哥们说起这件事。
田振兴和何伟相比起其他人,行事作风偏向稳健,主要是蒋啸转述的项目情况,离谱程度有点超标,“蒋哥,要不咱们再考虑考虑”
冯越和沈城跟蒋啸性格差不多,听完后跃跃欲试,“我看可行。天天倒腾这点玩意,我早就烦了。”
“有机会就要上。至于是机会还是陷阱,进去了才知道。咱们小心提防就是了。”
最后投票三比二,田振兴和何伟惜败。
他们无奈地对视一眼,看着兴冲冲商量对策的另外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