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手机,思绪不知道怎么被拉回到很久很久以前。
一些陌生而熟悉的片段。
汹涌地闯入我的记忆。
“周放明明说了今天来我家吃早餐,你又睡迟了”
“周放,好痛呜呜快背我”
“周放,他们都说我们有婚约,婚约是什么”
“周放,摘那个,那个大的橘子”
“周放”
“你讲不讲理,踩点也算迟到”
“谁让你跑这么快上来。”
“就是我会娶你。”
“知道了知道了,小祖宗。”
“沈清梨你有没有礼貌,要叫哥哥”
我哇哇大哭,“周放,我没有爷爷了,奶奶说每个人都会离开,没有人能永远陪着梨梨。”
他耐心地轻哄,“我会,梨梨,我永远陪着你。”
我眨了眨泪眼,“周放,你今天像个好人。”
他傲娇地抬了抬下巴,又小大人似的纠正,“是好哥哥。”
幼年的,最近的记忆,最后与周放死了的消息,在我脑海里不断交织。
我伸手用力按住胸口,脸上却是一片干燥。
“南枝”
陆时晏愣住了,连忙安抚“逝者已逝,你现在这样,只会影响自己的身体。”
我沉默了许久,才喃喃道“我记起来了”
只是,记起来了,他的死讯才更让我难以接受。
陆时晏,“什么”
“学长,我记起了很多事”
闻言,陆时晏连忙叫医生进来,询问一番后,初步判断,是这次的意外刺激到了我的神经系统,才会恢复记忆。
看见医生不是白种人后,我才反应过来,“学长,我们现在不是在国内”
“对,在f国。”
陆时晏解释,“祁川在国内的消息网太灵通,我把你送到医院,情况稳定后,就带着你先来f国了。想着一切都等你醒过来,让你自己决定。”
“谢谢”
我感激他的周全。
现在我最不想呆的,就是傅祁川的身边。
那些失败又不堪的过往,会反复攻击我。
没几天,周家声势浩大的给周放举办了葬礼。
陆时晏问我要不要回国参加。
我拒绝了。
周放不会死。
他答应我的事,没有失约过。
这天,我身体情况恢复得差不多,医生交代随时都可以出院了。
陆时晏办完出院手续回来时,我犹豫着开口“学长,我可能暂时不打算回国了。”
我不想,再被谁左右自己的自由了。
就让他们,当做我已经死了吧。
“真的”
意外的,陆时晏一点都不反对,坐在病床旁,“我得到了一个消息,本来还犹豫要不要告诉你的。”
“你说。”
“周放的死可能另有玄机。”
他替我倒了杯温水,“实验基地爆炸当晚,有一股隐藏势力申请了从景城飞往f国的航线。”
“你是说,”
我看向他,“周放可能来了f国”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不排除这个可能。”
“那我正好”
我抿了抿唇,“顺便能在f国打听打听他的消息。”
“嗯,可以。”
陆时晏把温水递给我,“南枝,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
“而且,我其实也支持你留在f国。”他说。
我微微抿唇,“为什么”
“我有个f国朋友,是顶级的心理专家。南枝,她一定能治好你的抑郁症。”
“学长,我说了,那个舍曲林是江莱的”
我不想承认。
陆时晏伸手触摸我手腕上刚愈合的疤痕,“先是割腕,又是冲进湖里,你明显是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还想瞒着我”
“我”
我偏头看向窗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控制不住的想法。
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住。
其实很早之前,就有这样的征兆了。
只是,从景城回到江城的那一个月,越来越明显。
是江莱看出了问题,强行拉着我去了医院,确诊重度抑郁症。
割腕那天,倘若不是还要去景城确认周放的情况,我可能连伤口都懒得包扎。
“没关系。”
陆时晏俯身平视着我的眼睛,“你只是生病了而已,南枝,人生活在这个世上,哪有不生病的只是,有些人是身体疾病,有些人是心理疾病。出院后,我就带你去见我朋友,我已经和她聊过你的情况了,她很有把握。”
“好”
“还有,你记得大学那会儿,老师就想让你和我一起出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