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
“与鬼打交道、办鬼案,本来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她一语双关。
刘义真与孟婆俱都怔了一怔,接着低垂下头。
而本来还在哀嚎的张传世及蒯满周听了这话,则是一下僵住。
张传世整个人有片刻的失神:
“没有、没有回头路走吗?”
“它要我们进村,我们进村就是了。”赵福生说道:
“我这会儿倒隐隐猜出这是哪个地方了。”
她入梦不乱,进村不慌,有勇有谋,在这样的时刻还能保持镇定的思考,令得张传世的信心又重新振作。
“大人知道这是哪儿了?”
赵福生点了点头:
“野蕉林内的族学。”
“野蕉林内的族学?”刘义真有些怪道:
“我们竟然来了这里?”
“这是哪?”张传世茫然的问。
在黎家坳时,杨桂英提过这个地方,但当时张传世将罗六抓走,错开了杨桂英的话,因此赵福生提起这个地方时,他并不清楚。
“乔越生在世的时候,曾让人修建过族学,以供十里坡内的孩童读书。”赵福生摸了摸蒯满周的头:
“据杨桂英所说,这族学是乔越生失踪前的几年才办,我看此地木料颇新,漆也完整,修建的时间应该不长,地方又不大,十有八九就是族学了。”
这族学在乔越生失踪后就变成了十里坡内的一个贸易市集,用以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进村再说。”
赵福生一说完,其他人都点了点头。
这里是鬼梦的世界,越是深入鬼梦,其实就是离乔越生越近——也意味着真正的、更大的危险在向众人逼近了。
除了孟婆之外,大家都是应付鬼物的老手,包括刘义真在内,都是知道鬼的可怖。
众人并没有去推那扇紧闭的门,而是尽量不动此地格局,从半敞开的门挤入村庄之中。
大家一入庄寨,外间的一切随即再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绿雾。
庄内静寂异常,五人一马一入庄中,耳畔竟然听不到半点儿声响。
‘扑通、扑通——’
几人心脏疯狂的跳动,彼此之间将这心率声听得清楚极了。
黑暗内,诡异、疯狂、阴暗、怨毒的压抑气氛在空气中传递,钻入每个人的心中。
赵福生定了定神,压制住内心涌出的本能畏惧感,吩咐几人:
“我跟满周走最前头,义真、老张走中间,孟婆走最后。”
孟婆的力量诡异。
虽说她这是第一次办鬼案,也没有展现出真正与鬼对峙的能力,但她却给赵福生一种能弹压厉鬼的感觉,因此令她断后。
张传世一听闻这话喜不自胜,竟然一时忘了恐惧,大声应答:
“我听大人的。”
“我……听……”
“……听……大人……的……”
“的……的……的……”
回音从四面八方不住传来,已经扭曲得有些变了调子。
先前还略有些得意的张传世顿时紧张的缩了下脖子,不敢再吱声了,老实的走在中间。
刘义真有些担忧:
“我走前面吧,实在不行,我还有这个——”
他拍了两下马背,暗示有鬼棺的存在。
赵福生摇头:
“还不到那个时候。”她说道:
“我也有一些手段,遇到了危险也不怕,更何况还有满周帮我。”
本来一直板着脸的小孩听闻这话,眼睛一亮,猛地点头。
刘义真只好叹了口气:
“那你小心。”
他与赵福生相处的时间越长,便越觉得她不错。
像这样的危急时刻,她没有以旁人送死,而是自身走在最前头,以有抵御危险。
张传世也想到了这一点,难得有些内疚,关切的道:
“大人,你可要小心啊。”
赵福生没有说话,只是拉着蒯满周往前走。
这庄寨的地面是以青石铺就,打磨得很平,两侧房屋距离颇宽,几乎都是与入村的大门一样,一半紧闭一半开着。
所有的房舍内一片漆黑,从外往内看时,看得不大清楚。
她并没有贸然在此时就去查看,而是准备先从那亮灯的屋子入手,看看这灯光下究竟隐藏了什么。
那亮灯的屋子位于庄子的最深处。
众人走了一刻多钟,终于来到了这亮灯的屋子面前。
与其他半开、半合的屋子不同,此地的两扇屋门竟紧闭着。
屋门刷了朱漆。
这本来应该明亮、堂正的颜色,在鬼梦阴寒、诡异的环境下,竟透出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森然感。
屋里也是静悄悄的,与其他房子一样,像是并没有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