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
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赵福生这会儿也不再伪装,直接发问。
罗六转头与孙三娘对视了一眼,此时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赵福生好像并没有二人想像中的好欺。
这一行人男的凶,女的恶……
罗六转头看向张传世等人,张传世表情阴森,脸色青里带绿,目光冷酷。
孟婆也冷冷望着二人,虽说嘴角仍带着笑意,但她脸上皱纹的沟壑间却似是夹杂着阴影,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而那怪里怪气的小女孩蒯满周也不知何时停下了编织稻草的动作,满眼兴奋的盯着二人看。
罗六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不知为什么,他坐在火堆旁,却感觉庙里的温度像是比先前更冷了些。
“……”
以罗六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看,这一群人并不好惹。
他与孙三娘估计踢到铁板了。
“之后村里人自然是都找他们借钱。”罗六也识时务。
他深知哪些人、事不能惹,哪些人可以动,这会儿意识到不对劲儿,想要退出野庙时,已经晚了。
“乔家借了?”刘义真有些意外。
罗六就道:
“那哪能不借?都乡里乡亲的,总不能看着大家吃不上饭吧。”
“……”刘义真皱了下眉头,没有再说话。
那一年牛栏村的人得知神龙树能割血制香,都疯了似的去割树,一连割死了好几棵。
乔越生当时去阻拦,劝说村民适可而止,几乎是要将全村的人都得罪完了。
后来众人割了树的红汁,又都犯了难。
众人不知道香料配方,便唯有厚颜找上乔家。
“乔家能答应?”刘义真不由再次开口。
罗六又道:
“乡里乡亲的——”
刘义真顿时无语,看向了赵福生。
赵福生笑道:
“有些人心软,反倒可能酿成大祸。”
财帛动人心。
尤其是乔家的发财之路在前,自然是令村民眼红。
“牛栏村的村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赵福生道:
“乔家借钱买药材时,同村村民不止不相互帮助,反倒背后奚落,见别人发财了,又眼红,变着方儿的上门要钱。”
罗六脸上露出忿恚之色。
他身为牛栏村村民,对于赵福生的点评很是不快,但刘义真太强壮了,他不敢开口反驳。
“这样的人最是欺善怕恶。如果乔越生拿捏着方子,驱使这些人为他所用,收了钱再分给其他人,自然人人信服。”
乔越生有能力、有担当、有见识,且敢做敢想,是很适合的领导者。
可他年纪阅历不够。
从借钱一事看来,就知道乔家心善无原则。
这样的性格特征,生在这样的世道,真是可惜了。
“你们到底是谁?”
罗六的表情变了,脸上露出警惕之色。
赵福生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问道:
“他公布方子了?”
“你们到底是谁,你不说,我就——”罗六倏地起身,出言威胁。
但两根细黑的鬼丝悄无声息出现,将他脚踝缠住。
“嘻嘻。”
小孩轻细的笑声在罗六耳畔响起。
接着蒯满周将手里的稻草一扬:
“起飞喽!”
什么起飞?!
罗六、孙三娘相互对望一眼,正纳闷之际,罗六的脚踝突然像是被人用力一扯。
他站立不稳,身体仰天后倒,本以为要摔倒在地之际,但那股力量却拽着他飞快升空。
耳畔传来"嗖嗖"风响。
天旋地转间,失去头颅的泥胎出现在他眼前,他身体失重,大量血液顺着脚底飞快的蹿向罗六的大脑袋处。
“啊啊啊!!!”
罗六失声尖叫,双手用力挥舞。
“嘻嘻。”
小孩的笑声再度从下方响起,罗六的身体在半空中转晃,转得他眼花缭乱,恶心欲吐。
待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人倒吊了起来,挂在半空。
“干他娘的,真是终日打雁,倒中计了。”
他一见事败,随即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狗娘养的,不把老子放下来,到时女的奸了,男的杀了——”
“还敢嘴硬。”
张传世冷笑了一声:
“大人,我把他舌头割了。”
他伸手要摸刀。
从上次蒯良村鬼案,武少春随身带了把刀借给赵福生为他在后背打了鬼印后,张传世也养成了随身拿刀的习惯,以备不时之需,此时终于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