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红棺呈一种怪异的镂空状态,透过外围便能数清内部的纸人数量。
不多时,刘义真退离棺材,身材逐渐恢复原本的模样,但气色又较先前更差了一些,表情有些难看的对赵福生说道:
“一共有31个纸人。”
数目对上了。
在这样的诡异世道,任何事情都没有巧合。
“红泉戏班生前曾欠下的这一台戏,最终死后仍然要还。”
赵福生突然感慨:
“这种因果——”
刘义真的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
“如果我爷当年真的打赏过银子,一定不是为了想害他们,而应该是真心觉得戏班唱得不错,才——”
刘家原本就是万安县的大户,刘化成生来不缺银子。
赵福生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这一两银子将你爷与戏班之间结下渊源,而这渊源则被张雄五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中。”
“那你先前提到我爷——”刘义真也只是听到戏班出事,心中一时生出感慨。
他生于这个世道,与厉鬼相伴,见惯了生死,心性冷淡,很快便将这种情绪压制下去,再问起关于厉鬼品阶的事。
“我正要说到这个问题。”
赵福生正色道:
“先前红棺破后,我们上前时,我着了道。”
她提起先前出事:
“我那一瞬间失去了意识,听到了有人喊我的声音。”
刘义真皱紧了双眉,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蒯满周,却见小孩仍是面无表情。
赵福生此时提到的‘喊’声,自然不会是他与小丫头发出来的,虽然在出事后,两人确实喊过赵福生的名字。
“喊你的是谁?”刘义真拼命的思索,想要跟上她的思路。
但此时他却全无头绪。
许多线索太细碎了,他压根儿无法从这些杂乱无章的信息中拼凑出有用的线索,将整件事串连在一起。
他放弃了思考,索性直接发问。
“你记得我在要饭鬼案后,第二次来这,遇到你时发生的事吗?”赵福生也没有卖关子,直接问道。
刘义真的瞳孔急缩:
“鬼马车!”
经由赵福生的提醒,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祖父绞缠进了一桩多么复杂而可怕的厉鬼案件内。
他喊完‘鬼车’的存在,又想起鬼车特性——凡听到、提及则会被标记。
而蒯满周还没有被鬼车标记过,赵福生此前特意避开了她与张传世的耳朵。
刘义真有些懊恼自己一时心防失守,犯了大错,他看着蒯满周:
“我——”
“说了就说了。”赵福生摇头。
蒯满周也非一般驭鬼者,先不要说鬼车如今停摆在宝知县,就算鬼车完好无损,遇上已经厉鬼化的蒯满周,谁困谁还是未知之数。
“我那天上了鬼车后,被鬼车带向了夫子庙。”
这件事情她遇到刘义真后,也向他提起过。
刘义真点了下头。
他被赵福生稍一点拨,便开始转动脑子:
“你说过,鬼车带你去的不只是夫子庙——”他说到这里,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赵福生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
“不错,鬼车带我去的不是夫子庙,而是四十年前,你爷的寿辰。”
鬼车停在了四十年前的刘家宗祠门前,当时车停下后,她听到了宗祠内的锣鼓唢呐声,还有戏台上旦角的吟唱,与今夜着道后耳畔响起的丝竹管弦音、唱戏声融合在一起。
“我先前听到招呼我的声音,就是迎我入刘府的。”
赵福生此时清醒后,将所有与纸人张、戏班、鬼车、刘化成相关的线索相结合——逐渐形成一个可怕的猜测。
这些本该独立的大鬼案相互绞缠,形成一个足以覆灭县城的可怕鬼案,蛰伏在万安县内。
“我当时被你和满周唤醒后,意识还不够冷静,初时觉得是你爷的法则影响,”赵福生顿了顿,换了口气又道:
“后面再想到鬼车事件,又觉得不对劲儿。”
凡与厉鬼相关的事,没有巧合。
任何的疏忽大意,可能会引发不可估量的后果。
“我曾上了鬼车,被带向四十年前的刘氏宗祠,有没有可能在当时,我就与刘家——”
赵福生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的用词并不准确,接着换了个说法:
“与你爷在当时就结下了一种因果。”
换句话说,她在被鬼车标记的那一刹,就已经卷进了这桩麻烦的鬼案中。
她是四十年前刘化成生辰宴席上的被邀者。
虽说因为有了替身纸人的帮助,她侥幸脱离了鬼车的困杀,逃脱生天。
但她始终被鬼车带到过四十年前的刘氏宗祠。
刘家的小厮仆从曾邀请过她,只是那门还没有迈进去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