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都连声附和。
若是以往,大家都知道与鬼打交道会要命,自然不敢轻易催促。
可如今万安县情况与当年强盛时不同,镇魔司之前出了大事,险些覆灭,朝廷也没有要再派人前来接手此地的意思,像是任其自生自灭了。
虽说赵福生之后接手了镇魔司,也办了一桩鬼案,可大家对这位新上任的令司并不是很了解,自然对她信心不是很足。
赵福生一听有鬼案,一时怔愣了片刻,也不知是该紧张还是松口气。
其余人等大气也不敢喘,范必死的目光偷偷落到赵福生的脸上,见她神色间并不见紧张、忐忑,他正心中纳闷,却听赵福生又很快开口
“那就说一说这桩鬼案吧。”
她的神态平和,没有闻鬼色变,这令得庞知县紧绷的身体一松,一时之间站不稳脚,砰的坐回椅子上,推得那椅子后移,发出刺耳的声响。
在场的其他人也没有嘲笑他失态,甚至众人都露出感同身受的戚戚之色。
庞知县捏了袖子擦脸,末了喊向那面生的蓝衣老头
“武大敬,你来说说。”
那老头儿连忙起身,应道
“是。”
他有些不安的扯了扯身上的衣裳,在众人注视之下开口
“小老儿来自万安县治下的武安镇狗头村”
随着这武大敬颤巍巍的开口,赵福生逐渐弄清楚了事情的缘由。
这狗头村背靠一座形似狗头的大山而得名,村落中人口并不多,共有二十一户人家,计一百六十五人,村中人大多姓武,大多都有沾亲带故的关系。
村子离镇上并不远,约三四里地。
诡异之事发生在十几天以前。
因村子人并不多,且人际关系简单,村里平日彼此有什么鸡毛蒜皮的茅盾,大多都是请村长、村老主持公道。
“半个月前,我们村的武立富说是村头的武九放了他家田里的水,因此就跑到武九家砍了他门前的树”
这武大敬不知是不是紧张,说话完全没有章法,提到村里人之间的矛盾,顿时便忘了鬼案
“要说这两家人也是早有积怨”
赵福生皱了下眉,范必死擅长察言观色,见此情景便厉喝了一声
“哪个要听你说这些,快继续说鬼案”
他这一声大喝,吓得武大敬一个激灵,连声应
“是是是。”
有了范必死这一喝,武大敬也不敢再东拉西扯,连忙将话题拉了回来
“当时他们两家打得很凶,双方拉扯着要去找村长评理。我们村长叫武立人,他爹当年可有本事了,曾在万安县做过生意”
武大敬说到这里,偷偷看了赵福生一眼,见她不出声,不由道
“当时发了一笔横财,衣锦还乡,被人推举为村长,可风光呢。”
“他爹叫什么名字在万安县做什么生意”赵福生顺口问了一句。
武大敬一听赵福生搭话,顿时来了劲,连忙就道
“回大人的话,他爹叫武大通,当年与我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我们那会儿上山下水,关系可好了,只可惜大通他家贫穷,他年纪一把却尚未娶妻”
赵福生握着卷宗敲了一下桌子。
砰的声响中,武大敬浑身一抖,连忙道
“做的什么生意不清楚,说是傍了个很有本事的大东家,他回家之时,给了他一大笔银子。”
“这两件事情有什么相关吗”赵福生发现武大敬讲话随心所欲,抓不住重点,索性主动发问。
“他爹有了钱,所以回家之后就给武立人纳了好几房姨太太”
武大敬见她问话,面色也有些害怕。
庞知县听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没讲到重点,深怕赵福生不耐烦,情急之下伸手一拍桌子
“大胆刁民,胡扯些什么东西”
他这一拍桌,武大敬便下意识的跪伏下地,身体抖个不停。
“不要急。”
赵福生皱眉看了庞知县一眼,庞知县立即一缩脖子,连忙踹了武大敬一脚
“还不赶紧将事情经过告知赵大人。”
武大敬挨了他一脚,却只是匍匐在地,身体抖个不停,后背上的汗液很快透体而出,将他身上的衣裳打湿。
“”
现场陷入沉寂。
庞知县的心一片冰凉,脸色煞白,深怕赵福生要拿他问罪。
但好在赵福生并没有喝斥他,而是问武大敬
“这武立人多大岁数了”
她深知循序渐进的重要性。
这老头儿生于乡野,却是村中的村老,也算有些见识,因此见了县中的大人物们还敢开口谈话。
可一被喝止之后,性格之中的懦弱惶恐便占据上风,千万急不得。
这个时候无论对他喝斥还是打骂,只会令他更加恐惧,到时前言不搭后语,可能会错过一些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