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微微一笑,轻轻推回父亲手中的钱袋:“爹,我真的不需要。不是因为担心云风知道,而是我们现在真的什么都不缺。以后您别再给我们钱了,回家多陪陪弟弟,让他多出来玩玩。我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沈大平望着女儿,眼神中闪过一丝恍惚,似乎在回忆些什么,最后还是缓缓收起了钱袋。“烟儿,你真是长大了,越来越有你娘当年的风范了。”他叹了口气,又低声问道:“你和云风……过得好吗?感情怎么样?”
沈烟心中涌起一丝疑惑,父亲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沈大平清了清嗓子,似乎是在斟酌字句,他看了看周围,确保无人窃听后,才压低了声音:“要是你觉得不开心,咱们就办和离。但如果你们两个情投意合,爹也不会去强拆一对鸳鸯。总之,你要记得,他当年跟我保证过,这辈子只娶你一个,你看上他是他的福气。”
说到这里,他语气坚定地继续道:“就算将来云风做了大官,也必须把你当作心肝宝贝一样疼爱。如果他违背了誓言,咱们就走,我们沈家的掌上明珠,即便是帝王也配得上。”
沈烟这才彻底明白,为何原身能如此自信。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一个无论何时都站在她背后,无条件支持她的父亲啊!
她心里暗自嘀咕,一个开米粮店的小老板,何来的勇气和自信能说出这般豪言壮语?书里对原身父亲的最终结局并未提及,但她猜测,以宋云风的性格,应该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伤害烟儿的人。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就好。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爹都支持你!”沈大平这句话一出口,仿佛卸下了一个重担,他把选择权交给了女儿,自己便不再为此担忧。
沈烟坐上马车,驾车的小徒弟因畏惧沈烟的威严,猛地甩了一下鞭子,车子便匆匆离去了。留下沈烟一人站在原地,神情复杂。
而在门后,一个小身影飞快地溜进屋内。“大哥!亲家伯伯想让你和嫂子和离呢!”沅沅急促的声音响起。
宋云风一时愣住,反应过来后,他有些不可思议地反问:“你是不是听错了?”
他没有察觉到,如果是过去的他,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责备沅沅多管闲事。但这次,他没有。
“没有,亲家伯伯真的这么说,他还说,咱们沈家的宝贝,就算是帝王也配得上。”沅沅的语气无比认真。
宋云风的眼眸变得深沉,岳父绝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肯定是烟儿先提出来的。她竟会有这样的念头,想要和离?
“大哥,你们别和离,我喜欢这个嫂子。”
沅沅的话让宋云风心头一紧,尤其是那个“这个”二字,仿佛在说眼前的嫂子与以往有所不同。
“为什么加个‘这个’?难道她和之前的不一样吗?”宋云风感到不解,沅沅小小年纪竟能看出区别?
沅沅歪头想了想,稚嫩的脸上满是困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觉得现在的嫂子和以前那个不一样。以前那个我看见就害怕,现在的嫂子不会,她总是笑着,笑起来让我觉得,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她也许无法用准确的语言描述这种感觉,但这大概就是“相由心生”,一个人内心善良,外貌也会显得柔和亲切。
宋云风轻轻摸了摸沅沅的头,声音温和:“这话别告诉别人,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放心,我们不会分开的,她永远都是你的嫂子。”
对于自己的那些不堪,她非但没有嫌弃,只是缺少了夫妻之间应有的情愫罢了。或许,这只是因为两人相处的时间还不够长。没关系,只要他自己心中有数,他会慢慢来,一步一步地……赢得她的心!
沅沅听闻此言,心里踏实了许多,欢快地跑出了门外。赵氏从城隍庙求了几枚平安符,每个孩子都有一份。翊哥儿和沅沅的是可以挂在脖子上的小巧样式,而沈烟和宋云风的,则被细心地系在腰间。
沈烟望着那红绸上精工绣制的图案,不由想起了爷爷临终前赠予她的那件“护身符”。严格来说,那只是一块颜色黝黑、质地如玉的石块,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护符。
上面刻着复杂的纹饰,是爷爷亲自为她戴上的,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目光也没有离开过那石块。
自那以后,她一直将其贴身佩戴,如同爷爷的关怀永远陪伴着她。
然而,如今她已穿越到异世,过往的一切都成了云烟。沈烟的眼角泛起了泪花,心中充满感激:“谢谢娘。”
她小心翼翼地将平安符系在腰间,感受着这份平凡而又深沉的母爱,心中暖流涌动。
赵氏心里微微一颤,生怕这突如其来的好意会被误解,她的眉头紧锁,如同一道冬日里未曾解冻的小溪,然而见到媳妇坦然接受,那份担忧仿佛春风吹过的薄冰,渐渐消融。
路上积累的邻里间无端的蜚短流长带来的阴霾,在这一刻也如晨雾遇见暖阳,消失得无影无踪。
厨房内,婆媳二人仿佛多年合作的琴师,无需多言,只凭着手中的锅铲与调味瓶,默契地演绎着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