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夭抿着唇,有些犹豫的走上前,她抬起纤细的手腕,又回头看着陈独,眼里满是踌躇,长达多年的陪伴,却从未见面。
黄夭其实不知道姐姐如今是以什么样子的模样存在,她的心里所有的情绪糅杂在一起。
多年的愧疚,心疼,思念交融在一起,压得她连做出敲门这一个动作就万分困难。
陈独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沉默有时候也算一种鼓励,毕竟之前劝告的话已经说的够多了。
长久的安静,陈独并不催促,她只是在想,是否人更容易忍受痛苦,而不是去追求幸福,不知道自己这样解读对不对,可在她看来,多年持续反复的痛苦已经算是最坏的结果了,为什么不去拼一把。
黄夭感觉自己瘦小的身体里那颗跳动的心脏即将有什么东西涌出血肉,她的脑海里似乎回想了许多东西,最终都化作了空白。
“咚”
黄夭最终悬空的手还是砸在了门板上。
“咚咚咚咚”
有一就有二,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门内很快就有了动静。
沉重的,缓慢的,巨大的挪动声。
甚至没有任何问询,吱呀一声,那扇门被人从里打开了。
一瘦一胖的身躯在门框的两边都静静地看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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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默默在心里数着时间,她想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但这层楼只是死一般的寂静。
黄夭看着黄转娣庞大的身躯,和搭在身体上的猪头,并不觉得恐怖,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
她的眼泪从瘦得凹陷的眼眶中涌出,指甲狠狠掐入肉里,似乎以此来避免自己陷入极度强烈的情绪里。
“小夭”
黄转娣有些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长久以来的折磨让她变得无比虚弱。
陈独在那张被横肉堆满的猪脸上,看到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本是十分诡异的画面,陈独却只感到难过。
门外瘦弱的女子向门内踏入一步,她想离自己的姐姐更近一步,已经过了太久了,自己的姐姐和记忆中的模样似乎有了很大的区别,看着那张猪脸,黄夭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揪着疼。
鞋底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黄转娣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度痛苦的表情,她的眼睛向上翻着,嘴长得极大,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几乎震动整个黑楼,猪女发狂似的用手中的菜刀砍在自己的身上,黄夭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
那场面,像是那刀黏在了她的手心里,控制着她的手去完成这些自残的动作。
陈独刚想伸手拉着黄夭向后,就看到那像一座肉山般的女孩似乎在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陷入之前的回忆中。
浑身的肉都在颤抖,那张猪脸的表情越来越夸张,且变化极快,似乎在努力找回理智。
“小夭我好好痛啊”纤细的女声从那口中断断续续地说出,那座肉山轰然倒下。
黄夭跑到她的身边,黄转娣似乎平复了一些,但身上的伤痕似乎又增加了。
陈独攥着拳,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她蹲在两人身边,看着猪女缓缓地展露了一个笑脸“还好是我不是你”
瘦弱的女人哭得更加厉害了,黄夭想起了小时候在一切都没开始之前,两姐妹虽然过得也很苦,但终究算彼此扶持。
她自小就瘦弱,怎么吃都吃不胖,身上没肉,每次挨揍都被打得只剩一口气,后来她做错了事,姐姐会自己顶上这顶锅,帮她扛过奶奶的毒打。
如果没有姐姐,她可能早就被打死了。
姐姐还会帮村西边的婶子干活,得来的糖会分给她
黄夭对姐姐的爱是真的,后来因为不理解而嫉妒也是真的,在之后知道真相悔恨愧疚也是真的。
陈独看着女人哭得肩膀一抖一抖,而在她怀里的猪女将手里的菜刀缓缓抬了起来,那双痛苦而悲伤的眼睛注视着陈独,陈独接过菜刀,静静地等待她有些费力地说出后面的话。
“带走它”
“七天七天以后杀了我”
“我相信相信你”
孟婆曾说这把刀不能被带走,陈独看着手里还有着血迹的刀陷入沉默,她的眼神里满是不解。
黄夭趴在猪女的身上流着泪,猪女张了张口,似乎想解释什么,却因为太过虚弱而只是喘着粗气。
瘦弱的女人直起身来,对着陈独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来“神婆说的事情,可能就是姐姐会消失吧。”
陈独歪了歪头,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其实也不算可怕,我们见面以后,就可以知晓对方的想法了,也许是血缘或者情感联系吧。”
“姐姐想说,这刀可以拿离她的身边,但只有七天时间,如果你能找到解除刀与她牵连,她就可以恢复自由,如果不能,她可能会彻底失去理智,到时候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黄夭正了正脸色。
“所以,如果你在七天之内没有解除牵连,那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