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无法轻易的调拨这么一大笔钱出来。
这老麻雀的身份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惊人。
这一块天铁到底能派什么样的用场?
顾留白也傻眼了。
他蛋疼。
这弄了半天,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巨大的麻烦?
五万贯的悬赏。
突厥人还正好在将这块天铁往幽州送。
这中间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主事人道:“香客们还有没有其它委托?”
似乎所有人都被老麻雀的手笔震到了,一时也没有人再行出声。
主事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如此,此次遮幕法会结束。”
……
顾留白陷入了沉思。
原来这遮幕法会何止是具备打听隐私的功能。
买凶杀人、长期悬赏,这都是可以的。
而且纯粹看个人喜好,有时候价钱十分离谱。
他再次深刻体会到他老娘说的那句,“君子善假于物,再厉害的修行者,也要追求更强的器。”
她和另外那两名厉害东西,是搞出了一个大杀器。
不同手段、不同身份、不同智慧,甚至钱财不同的人,都可以将这个大杀器玩出新花样。
这还是幽州的遮幕法会,明显偏重的都是关外和边军这一带的情报。
那若是在长安和洛阳,岂不是更惊悚?
绝对得好好动用动用自己的脑子,来开发些这个器的新功能,好好的玩转这个遮幕法会。
今天这场遮幕法会是初入门,玩得有些不好,把自己给玩脱了。
正思索着,幕室外传来了脚步声。
过了片刻,玉璇玑敲了敲门,进了幕室。
“第一次参加法会,感觉如何?”玉璇玑微笑问道。
顾留白不动声色道:“还成。”
玉璇玑看了他一眼,也不动声色道:“我的评断却有些不同,我见过的幽州这么多场法会之中,初入者有三成撑不到第二次法会,而在所有能够进入第二次法会的初入者之中,你的表现是最为出色的。”
她一直在注意着顾留白的神色变化,只是顾留白好像一丝得意之情都没有。
顾留白只是平静问道:“你是基于什么来评断的?”
玉璇玑道:“基于信誉度的增加。”
顾留白沉稳道:“法会上的收入,没有考量吗?”
玉璇玑道:“遮幕法会并非以收刮阿堵物为目的。”
顾留白听得呲牙。
但玉璇玑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眉头微蹙。
“遮幕法会只是为世间贤才提供方便,大智慧者更好观察世间的工具。”
“恐怕也是接近神明的人眼中下着玩的棋盘,帝王将相更方便的管理王朝的工具吧?”顾留白想了想,微嘲道。
玉璇玑却认真道:“东家就是东家,思想比寻常人深刻。”
“真心话还是拍马屁?”顾留白笑了。
“自然是真心话。”玉璇玑莞尔一笑,“你先前还想问我能不能直接给金制令牌,规则自然是不许的,只是看你这积累信誉的速度,要得到金制令牌也并非难事。”
“这信誉度怎么算的,我这场法会增加了多少?”顾留白想清楚了这遮幕法会到底是何种东西之后,越发觉得钻研清楚规则是极其的重要。
玉璇玑一点也不奇怪顾留白有这种问题。
其他的新进法会香客都有老香客带,规则应该了解得很清楚,但顾留白这种却是一头撞进灯笼的飞蛾,从没人和他讲过具体细节。
“任何新进法会香客,自带信誉十钱。”她微笑着详细解释道,“在法会上若是接受委托,委托时一个香客说满意,便增加信誉一钱,一个香客说不满意,便扣一钱。”
顾留白眉头微蹙,道:“你看我这么理解对不对,但凡能够进来的就先送十个铜子儿,那以我接受‘你头真铁’的委托为例,那七个人满意,有一个说不满意,那就是增加七个铜子,又扣掉一个铜子,我就变成身上有十六个铜子儿?”
玉璇玑颔首道:“正是如此算的。”
顾留白有些惊讶,道:“那新人香客的淘汰为何会那么高,为何有那么多新人香客进不了第二次法会?”
“对于你这样的人物而言,增加信誉钱一点都不难,但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却是很难。”玉璇玑忍不住笑道:“法会本身还有一项规则,若是进入这法会,全程只是倾听,没有能够接到任何一项委托,或者没有提请任何一项委托,那要扣除五个信誉钱。”
“原来如此。”
顾留白一怔,心想这倒也合理。
否则有人参加法会一直就是白嫖,白听人的隐秘。
这法会本身的设计也极有意思,哪怕有人出钱,也并非委托者和接受委托者单对单的交流,而是所有法会成员可以倾听,这大概就是遮幕法会最吸引人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