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繁听到这些东西都是从墓里弄出来的,虽然觉得心里有点毛毛的,但还是难掩那该死的好奇心。
身边有几个富气男人在商量着要买哪一件,他就竖起耳朵凑过去听。
这几位老爷边说边走向高台,他也不知不觉跟着走近了。
等他发现自己好像走得太近了时,一抬眼,正看到了其中一件鹰隼摆件。
那只鹰隼是黑灰色的,雕得栩栩如生,一双眼睛应该是嵌个了玛瑙,黑亮光滑。
它展着双翅,利爪抓在一枝松枝上,松枝从石壁长出。
松枝是玉石雕成,正好有俏色,白底雕成枝,绿色雕成松针,那石壁则是白玉。
陆安繁看过来的时候,目光正好对上那只鹰隼的眼睛。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人一下子就定住了。
那只鹰隼的眼睛好像锁定了他,他身子僵住,甚至都移不开目光。在他眼里,这只鹰隼好像活了过来,眼神凶猛,而他好像成了它的猎物。
它随时要发动进攻。
陆安繁心头如鼓跳,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那是一个摆件啊,而且这件摆件其实还没擦洗干净的,身上明显有尘土,不知道已经放置了多少年。
他内心很清楚,但现在他的眼里,就是诡异的觉得,这只鹰盯紧了他,只要他一动就会迅猛地朝他冲来一样。
他当真不敢动!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回事啊!
陆安繁想要转头看看大哥在哪里,但他连转头也不敢,也不行,脖子僵住了。
他手心都渗出汗渍来,整个人绷紧了。
旁边的那几个富人老爷也都没发现他的不对劲。
没有人发现他不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些东西身上,他耳边也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这烛台我想要,估计我夫人会喜欢。”
“哎呀,丘兄,你怎么也跟我争这个花瓶?”
“哈哈哈,反正都是集宝斋的人抽取字牌,我们就看手气,不用争吵。”
还有那些伙计在说着什么,让他们尽快选好,很快就要抽选字牌了。
陆安繁脸色渐渐苍白。
他竟然有一种恐惧和绝望的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中邪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
陆安荣看了好一会热闹,他对这些从墓里出来的东西没有兴趣,也不敢有兴趣,更没钱有兴趣。
尤其是听到一嘴,有人说那个花瓶,可能要值三千两,把他听得脸色都变了。
三千两,把他卖了估计都没有这价。
这些东西要是碰掉了,他也是赔不起的。
于是他退远了些,然后就看到了陆安繁站在一个不小的摆件前面,看得有些入神。
他本来想过去叫安繁退开,万一不小心碰掉那摆件,那真惹大事了。
但是,他眼角余光扫到了一人,那是他们一个同窗的父亲?好像是在翰林院当职的。
这位同窗不是他这次救火救下的那批同窗,但是不妨碍他过去刷刷存在感吧。
他现在是才子人设,跟翰林院的大人有交情,不是坏事。
想到这里,陆安荣就忽略了陆安繁,朝着那位大人走了过去。
“哥......”
陆安繁绷得太紧了,连眼神错都不敢错一下,现在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脑子有点晕,他感觉自己四肢也有些酸软。
不好,他快要撑不住了,他快晕倒了。
就他这么往前扑倒的话,很有可能会一头撞到那只鹰。
要是把它撞倒了,它肯定会摔坏的。
陆安繁紧张的眼角都开始泛红。
为什么他站在这里,离摆件那么近,都没有人过来拉开他啊!这不合理!
“这只鹰隼看着凶猛,有气势。”旁边有人说。
另一人说,“价格也有气势,哈哈哈,刚才管事说,这只松枝待猎鹰,至少在五千两以上。”
五千两!
陆安繁更觉绝望,因为他真的会晕的!
他眼前发黑,一头就朝着前面栽去。
完了,天要亡他!他要是把这五千两摔坏,陆家得破家。
陆安繁内心已经哇一声哭了出来。
“啊,这小公子怎么回事!”
“快抓住他!”
陆安繁眼前全黑的瞬间,听到了身边乱了起来。
但他全身都是软的,他往前栽了下去。
就在他的额头快要撞到那只鹰底下的木箱时,他的后衣领被一只手给拎住了,紧接着,他晕暗中感觉到自己身子天旋地转,旋得他有点想吐。
下一瞬,他人已经被按进一张椅子上。
一张什么东西,力道不轻地拍到了他的额头上。
陆安繁人晕晕沉沉,感觉也不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