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冲着老人家笑着:“这次肯定不哄您,锦娘子替我作证呢。”
哑婆婆恨铁不成的揉了下他的脑袋。
又看向锦鸢。
目光便更和蔼了几分。
【姑娘这次要在这儿呆几日?】
锦鸢:“这次来青州府就是看看您,大概住上五六日就要回京去。”
哑婆婆:【不再多住几日?马上附近山上的枫树都要红了,不如赏了枫叶、咱们娘几个一起过个团圆中秋,你们再回去?】
哑婆婆比完手势,已经用余光去威胁着轻风应下。
轻风悻悻地摸了下鼻尖,没敢应下。
婆婆向来周全体贴,这会儿忽然提出这么个任性的要求,锦鸢如何还不明白?
想必是连婆婆也听说了大公子与蓝月圣女一事。
锦鸢轻轻摇头,言语缓缓,“大公子与圣女大婚在即,我怕是不能留在青州府陪着婆婆过中秋了,不如我接婆婆和康哥儿一同去京城,中秋那日,我也能出来陪婆婆一起过。”
哑婆婆目光担忧地望着她。
锦鸢仍是温柔地笑着回道:“我没事,真的一点儿事也没有,大公子待我极好,郡主娘娘也待我好极了,我还认回了锦家,多了不少亲人。就是有些惦记婆婆在青州府过得好不好,这次回来见了你们都好,我也安心了,再陪您几日后,我再回京去。”
她轻言慢语地说着。
眉宇间、唇角边,细声细语,连眸中的光亦是温柔之色。
任凭人如何探究、细看,也见不到一抹伤心。
哑婆婆的心更软了。
【姑娘明日想吃什么?婆婆给你做。】
锦鸢弯眼笑着:“膏糖。我想吃婆婆做的膏糖,都念了许久了。”
【做!明儿一早就做。等晌午就能让姑娘吃到。】
锦鸢笑的灿烂,摇着婆婆的手撒娇,“那就辛苦婆婆咯。”
一旁的轻风连忙插了句:“我想吃婆婆做的红烧狮子头了!想了都快一年了!”
哑婆婆笑得眼角皱纹叠起。
打着手势:【做!明儿个都一起做!】
【一定喂饱你们这两只小馋猫!】
打趣的两人都笑了起来。
屋中三人,聚在一起叙旧,直至深夜,也仍旧有笑声传出来,于锦鸢而言,在青州府的每一日,充斥着烟火气,她像是这个家里再寻常不过的姑娘家,而非是后宅里的妾室。
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康哥儿。
这孩子实在乖巧可爱。
连着锦鸢都忍不住偏爱他几分,每日里陪他玩、带他上街、抱着骑马闲逛。
一日午后,锦鸢午睡才醒。
就看见康哥儿斜挎着一个布袋子,走得摇摇晃晃地出门去,连婆子要抱他都被推开了。
非要自己走出门去。
锦鸢看着觉得新奇,在后面跟着。
发现康哥儿站在巷子一户门前,锦鸢看着这位置熟悉,可不就是她当初办秀坊的屋子?如今悬挂着秀云书院的匾额。
从大门里传来少年清朗的背诵声。
“关关之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错落起伏,有快有慢。
康哥儿站门口,听得分外出神。
锦鸢看向一旁跟来的婆子,看康哥儿这样,不像是第一回来了。
婆子语气半是欣慰、半是感慨:“咱们家里没一个识字的,偏康哥儿自书院搬来了这儿后,每日听见读书声就爱过来,一动不动的能站上一个时辰。前几日书院正好放夏休。东家也不像是个爱看书的,不知康哥儿像谁了。”
锦鸢愣了下。
想起了沈如绫来。
她偏爱诗词歌赋,手不释卷,也能写得一笔好字。
“许是像他娘亲罢…”
婆子诧异,“娘子认识康哥儿的娘?说来也奇怪,东家闭口不提这孩子的生母是谁。”
锦鸢回过神来,笑了笑:“我怎么会认识。孩子不是肖父就是肖母,我随口一说罢了。”
她蹲下身,目光温柔地看着他,“康哥儿喜欢念书?姨姨教你念三字经好么?”
康哥儿听见后,收回视线,眨了两下眼睛。
随后,竟是将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叠在一起,朝着锦鸢拱手弯腰,奶声奶气道:“康哥儿,谢,姨姨——”
还因他立不稳,弯腰时险些跌倒。
被锦鸢一把搂住抱在怀中。
小孩子的身子温热、软乎乎的,窝在她的怀中。
这一刻,却令她喉咙发涩。
之后两日,锦鸢当真履行承诺,买了本三字经回来,一句句念给他,又一句句说给他听,就像当初大公子教她识文断字。
回京前,康哥儿还不舍得她,抱着锦鸢伤心欲绝的哭了一回。
等锦鸢回了春景园中,已是大公子与圣女大婚的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