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站在钱氏面前,迫不及待的要请钱氏发落这对淫男贱女,在转头时看清楚两人的模样后,惊愕低呼一声,“这这是小姐院里的丫鬟锦鸢啊还有一人不是二哥儿跟前的小厮立荣这、这两人怎么会混到一处啊”
秦嬷嬷的反应大,那声调更是恨不得让方圆百里的人都听去。
钱氏心狠手辣,处置起来绝不会心慈手软。
秦嬷嬷也正是吃准了她这一点,才和椒叶里应外合,特地演了这场戏,为了把锦鸢这个小蹄子彻底从院子里赶出去,便是赶不出去,也要让她彻底断了升一等丫鬟的路
钱氏看着二人,语气威严着压下来“你们二人是什么关系为何要避人耳目私下相见”
锦鸢神色胆怯,冷汗顿时滑落。
她知道夫人的手段,心知今夜这绝不是巧合,可眼下无暇分神去追究这些,颤抖着声回道“回夫人,奴婢、奴婢与立荣是旧识,他”
“夫人”
立荣亮了声,他跪的腰板笔直,眼中虽有敬畏,但脸上神色不卑不亢,大着胆子向钱氏回道“奴才立荣,是在二哥儿身边当差的,和锦鸢是一同进府的情分,我们清清白白,绝无任何龃龉之事请夫人明察”
秦嬷嬷立刻质问“既然你们之间清白,为何要特地背着人约在这种地方见面分明是你们二人中有人心思不轨”
立荣迎上“那也是奴才”
锦鸢偏头看他,连连用眼神暗示。
可立荣却将她忽略,他吐出一口气,转而朝钱氏磕了一个响头“今日奴才与锦鸢见面,是想求娶锦鸢姑娘嫁给奴才”
秦嬷嬷惊呼出声,“什么”
锦鸢也惊得脸色剧变“立荣”
他将这些话在夫人面前说出来是要做什么
钱氏听立荣竟敢在自己面前求娶丫鬟,倒是对这胆大的小厮多了份好奇,语气中的怒气稍淡些,哦了一声,眼神打量向立荣,问道“她曾去过赵府几日,你不介意”
这话一出,秦嬷嬷呵斥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她本想借机将勾搭府中小厮的罪名按在锦鸢头上,可眼下听夫人话里的态度,刚才的怒气竟然已经消了一半
为何会这样
夫人分明是最重这些规矩的
立荣眸光坚定,咬字措辞有力“奴才与锦鸢年幼时一同入府,也算是在府中互相扶持照顾着一同长大,锦鸢前去赵府奴才知道,能为主子分忧是奴才们的福气,奴才并不会因此看轻锦鸢一分”
他言辞恳切,几乎是豁出去了,将一颗真心剖开拿给主子看。
锦鸢脸上的惊愕逐渐淡下去。
她收回视线,耳颊滚烫,竟不敢继续听下去。
钱氏听后,嘴角勾了下露了浅笑,感慨着看向一旁的秦嬷嬷,“竟是个痴情种。”
这一眼,似另有深意。
秦嬷嬷心下一慌,今晚的确是她特地安排夫人来院子里闲逛,准备抓他们这对野鸳鸯的,没想到立荣这小子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当着主子的说这些话,她满脸尴尬,只能陪着笑应着“是、是啊。”
另一旁有位婆子笑着同钱氏道,“夫人慈悲为怀、宽怀大度,但这小厮也的确有几分难得见的魄力在,如今老奴看出来了,这郎有情,就是不知妾是否有意呢”
这是位庄姓的婆子。
这两年才从庄子上调回来,在钱氏身边派用。
说话做事笑呵呵的,面相也是看着有福气的,自从来了钱氏身边后,钱氏也常会问她几句。
庄婆子一开口,秦嬷嬷脸色就不大一样了,戒备的盯着她,只是碍于主子面,脸色不好暴露的太过明显。
钱氏听了后,颇为满意她说的这一句话。
她拈了手中的佛珠,眼神平和的看向锦鸢,“锦鸢丫鬟,你说。”
锦鸢伏下身,低下头,口中尽是晦涩。
她启唇,正要答时,秦嬷嬷顿时急了,万一锦鸢答应了,夫人再答应这桩婚事,那她的椒叶怎么办她本想把锦鸢赶出的,万万不能让她占了这么大的便宜
秦嬷嬷走到她面前出声催促“夫人问你话呢,姑娘想仔细了再好好回答别辜负了你侍候小姐多年情分得来的体面”
前几句话说的还正常。
最后那一句,险些就将威胁她不能接受立荣夹在里面。
锦鸢听出画外音来,心知今晚这一出事绝非意外那么简单,可眼下她分身乏术,无法去质问秦嬷嬷是何用心,眼下她不能拖累立荣
锦鸢伏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身躯弯着,女子柔软的嗓音传出来时显得有些闷颤,“回夫人的话,奴婢家中有老父常年卧榻服药,还有一妹年纪尚幼为家中所拖累奴婢一心只想好好侍奉小姐,不愿拖累他人”
她不愿意
秦嬷嬷长松一口气。
立荣立马看向跪着的锦鸢,急声道“锦鸢,我不会嫌弃你是拖累的”
他一腔真心,灼热的望着身旁跪着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