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初在回京之前本就沉疴未愈,再加上连日奔波,一路上截杀不断,他此时的身体已经是强弩末弩。
此番各方打击下更是病来如山倒,直接昏迷不醒。
“吱呀”逐影有些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进来。
“殿下还没醒么”
逐月刚刚给人喂了药,闻言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
看着躺在榻上面色过分苍白的人,逐月心疼的收回视线,镇定的看向逐影“外面的局势如何了”
逐影的面上满是疲惫,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
但是一想到外面复杂的局势只能十分头疼道“如今京中发生的事情天下已经传遍了,太子殿下无法出面,大夏群龙无首,凉国摄政王又放出消息说降者不杀,所以杨将军战死后,剩余的将士都降了。”
说到这里,逐影的声音低了下来,有些怔怔地看着毫无所觉的太子殿下,他在为对方惋惜。
即使逐影不说,逐月也大致能猜到结局。
“这样也好,对百姓,对殿下都好。”逐月的声音很轻,但是两人都知道话中的未尽之意,生不逢时,无力回天。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大夏必亡,既然凉国承诺了降者不杀,想必也不会出尔反尔,毕竟无辜人为了这个天下流的血已经够多了。
两人沉默下来,良久才有人开了口“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知是谁叹息了一声“还是先等殿下醒来再作打算吧。”
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无人看见,静静躺在床榻上的人睫羽轻颤,眼尾有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滑入发鬓消失不见了。
寂静深林间,清冷的月光如雾,路上只有马车辘辘的声音响起,温宴初感受到身下微微晃动的车厢才缓缓清醒过来。
“嘶”温宴初拧着眉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自己刚刚好像做了一个不甚清晰的梦。
逐影听到车厢内的动静,试探的敲了敲车框问了一声“殿下,您醒了”
温宴初轻咳一声,哑声道“还有多久可以到达上京”
逐影微微掀开车帘,顿都没顿便回道“以目前的脚程,后日即可。”
“孤之前交代你的事情办的如何”温宴初给自己灌了一口清茶后才觉得喉中舒爽些许。
“林大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今早探子传来消息说郑赟已经被陛下关进了诏狱,就连郑妃也受到牵连被陛下厌弃。”
这些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所以对于郑赟如今的下场温宴初并不意外,而是想了想又接着问道“蔡相可有异常”
闻言逐影沉默片刻才有些不解道“说来也奇怪,这郑赟怎么说也算是蔡相的左膀右臂,如今虽说被陛下下了诏狱,可是陛下并没有说要如何处置,但蔡相却像是已经放弃了郑赟一般,一丝反应都没有。”
温宴初轻笑一声,眸子里却一片冷然“毫无反应呵,倒是孤低估他的冷情程度了。”
“齐王世子可有动作”温宴初一拂衣袖,似是毫不在意。
逐影不敢妄自揣度对方的心思,只能一板一眼的汇报着自己得到的密报“有消息说齐王世子近期与凉国的那位摄政王联系颇为紧密。”
凉国摄政王有些念头在心头晃了一圈,温宴初才若有所思的屈指敲了敲身前的桌案“与虎谋皮,倒也不怕被反咬一口。”
见对方并没有生气,逐影心微不可察的吐了一口气,有些踌躇的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温宴初听到他的问题也愣了一瞬,但是却没有做出指示,而是朝人摇了摇头,有些玩味的勾起一抹微笑“先停下手中的动作,这次怎么也轮到孤做一回黄雀了。”
“属下晓得,不过陛下那边该如何交代”
可能是因为刚刚梦境的影响,温宴初此时对于建安帝倒是没有了往日的别扭,颇有些不在意的摆摆手道“你找人帮孤给父皇递个折子即可。”
“是。”
待逐影退了出去,温宴初才放下唇角,面上才有些晦暗不明,梦里的最后大夏似乎是亡国了
大凉,国师府
自应霜序养好伤后便带着顾云声回了大凉,如今大凉各方面准备充足,摄政王早就已经按耐不住了。
孤月高悬,顾云声窝在兰隅的屋子里跟人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
烛影重重,将屋内两人的影子长长地映在了墙面上,二人就这样相对而坐,良久还是应霜序搁了茶盏率先开口“你兄长昨日已经离开了漳州,现在正在赶回上京的路上。”
可顾云声听到这个消息却没有半点开心的感觉,她隐隐觉得现在的事情发展已经渐渐偏离了原本的轨道,于是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如今这种局面会不会影响结局的发展”
应霜序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用词“虽说既定的结局是不会改变的,不过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大夏的命数可能会被延长一些时间。”
顾云声心绪纷杂,她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竟然会带来如此大的影响,此刻已经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