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雪看了眼他挺拔的背影，垂下眼睫，继续做箭头。

越往码头开，怪物又多了起来。

他们又被包围了。

这次的兽人们更多，开始顺着车后门往上扒。

苏明雪拿起弓箭，警惕地四处看。

“啪”

一只从车顶掉落的鳄鱼把驾驶座的玻璃打破，玻璃渣子溅到了江野的脸上，划破他白皙的肌肤，流下几道血痕。

苏明雪瞄准正要往里爬的人行蜈蚣，一下射中它的眼睛。

楚渝从后门越进来，

“我来开车，你去包扎伤口。”

他去换江野。

“我没事，你去保护小雪。”

江野随手擦了下脸上的血。

“傅斯屿说了，他们的毒有可能通过血液也能传染”

江野这才走回车中，苏明雪拿出药箱，给他消毒，又用一小块纱布给他眼下方的划痕包上。

后车门被猛撞，有兽人张着獠牙要爬上来。

江野立刻站起来加入战斗。

跃起身体飞踹着已经爬了一半的兽人们。

突然，他的眼睛闪过震惊之色，

他看到了姜子越。

姜子越的变化没有太大，只是狼眸变红，呲着两颗森白的狼牙，眼睛浑浊不堪。

“别射那只狼”

但是他说晚了，

就在姜子越朝他们扑过来时。

楚渝淬了毒的箭头已经射穿他的胸膛。

姜子越的身体下跌，朝后倒去

江野瞳孔骤缩， 回头看了楚渝一眼。

“他已经不认识你了。”

江野心一颤，看着曾经的好友重重躺在地上，嘴角满是鲜血。

他跳下车，在其他怪物想要咬姜子越的身体时，将他抱起，越到倾倒的大厦废墟上。

“子越”

他唤着姜子越的名字，姜子越血红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清明，对他喃喃道

“妹妹我有一个妹妹帮我”

江野红着眼眶，曾经和姜子越踢球，喝酒的画面在他眼前闪过。

“好，我会派一个人，一直照顾好她的，你放心。 ”

姜子越的眼球忽然上翻，呲着獠牙朝他咬来。

江野反应不及，身体僵住。

一支飞箭从空中飞过，准确无误地穿过姜子越的喉咙。

姜子越瞪大眼睛，歪倒在地上，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江野睫毛颤抖，眼神空茫。

傅斯屿寒声道

“江野，回来。”

“你冷静一点，他已经没有神智了。”

江野眼神呆滞，站起身要往回赶，可脚步还是一顿。

他转过身飞速抱起已经死去的姜子越， 用狼爪在空地上刨着泥土。

无论如何，他想给他的兄弟一个全尸，而不是被别人撕咬成碎片，变得惨不忍睹。

“他疯了吗”

黎星月抬脚将一个变异的狸花猫踢下车，看向江野。

“让他自生自灭吧。”

苏明雪心揪起来，她能理解江野。

她犹豫地看了一眼傅斯屿。

傅斯屿化身为蛇，“嘶嘶。”

几声。

白色的蛇群，将正在挖坟的江野围起来。

再次逃离被包围的兽人群，江野带着满是泥土的狼爪上车。

他红着眼睛，跪下双腿，哑声对苏明雪说了句，

“对不起。”

她握住他的狼爪，在他唇上轻吻了下。

“不用多说，我都明白。”

如果江野对昔日的好友无动于衷，那就不是江野了。

他们继续往码头前进， 越靠近海，兽人们越少，但海生物越来越多。

硕大的鱼占据整个地铁站，地上随处可见长满眼睛，或是多头的鱼。

还好他们攻击力不算很强，江野车开得快，时不时躲过鱼尾，将他们颠得七荤八素。

又到了深夜，他们轮流开车。

轮到她睡觉的时候，她钻进仓库，拿起麻绳，染上红色，缠绕成很多圈，最后缠成一个圆圆的蘑菇头，上面贴了几个白色圆形卡片。

又用白色麻绳将椭圆的罐子团团围成蘑菇柄，最后固定在用黑色麻绳缠上的板子上。

一个蘑菇猫爪板就做好了。

轮到黎星月守夜的时候，他屈膝坐在餐桌后的地毯上。

她走过去坐下，用手指戳了戳黎星月的腿。

“姐姐，你怎么没睡”

黎星月仰起精致小脸，轻柔地问道。

苏明雪从背后拿出红色蘑菇猫爪板。

红唇弯了弯，压低声音道

“生日快乐。”

黎星月蓝色的眼睛睁大，他没想到这种时刻，姐姐居然记得他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