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百姓同时抬头,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呼响起
“收复四镇”
“四镇已复”
无数人跪地大呼
无数人放声大哭
京城郊外,玉肌香皂厂,所有工人同时站起,遥视天上滚过的这一行行字,全都哭了
他们都是四镇之人,他们流落异乡整整六年,多少人命归黄泉多少家庭离恨多少人梦回故土却泪湿衣襟
但看到后面,所有人顿时大怒
“张文远,国贼”
“赵勋,国贼”
“入京城,诛国贼,救英雄”
“入京城,诛国贼,救英雄”
声声怒吼震动山谷,一万人,十万人,二十万人,三十万人,直冲京城
京城之中也早已大怒,无数人同样高呼“诛国贼,救英雄”
金殿之内,法阵封锁,听不到外面的呼声,但群臣全都大震,传世青诗,那是传世的几千年后还在,哪怕大苍灭了,它也还在
也就是说,这首传世青诗一出,被它点名的人,全都会真真正正的遗臭万年
张文远后背瞬间全是冷汗,猛地站起“大胆林苏,胆敢”
林苏打断“胆敢什么我所写之事,可有一字不实”
没有所有的事情全是事实
张文远深吸一口气“至今思姬浦,不肯过江东何意你敢怀念前朝余孽”
“放肆”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却是从未开口的章居正。
章居正厉声道“淮南王姬浦,当日起兵之时,适逢大隅在北方大兵压境,淮南王深明大义,为了大苍不起内讧,传令三军不过江东,乃是大义之举、大孝之举,陛下亲下圣旨褒奖于他,你对此大孝大义之人胆敢不敬还敢称他为前朝余孽”
张文远瞠目结舌,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陛下当日为安民心,的确是盛赞淮南王,还专门下了圣旨。不管这圣旨是不是陛下的本意,摆在桌面上,淮南王就是大孝大义
天下人即便怀念也是情理之中,合乎圣道合乎皇道。
林苏重重跪下“陛下当日淮南王不过江东,基于国之大局今日厉啸天违反军令,却也是心系大苍危局。陛下赦淮南王,天下归心,如能赦厉啸天,亿万大苍子民,也必定永感圣德”
陛下早已心乱如麻。
法阵之中,别人不知外面的情况,他主控法阵,如何不知
京城已生大变
城外流民亦生大变
他敢杀厉啸天,立刻就是一场席卷全城的民变
而且他的名声,也将载入青诗的记录,遗臭万年
现在不是他想不想杀厉啸天的问题,而是他敢不敢的问题
林苏,你敢激发民变,我要剥了你的皮
但是,眼前,他不敢动
陛下脸色轻轻颤抖,慢慢露出平和“众位爱卿,都是心忧国事,看法纵有出入,其心依然可鉴传旨”
“在”旁边的传令官躬身。
“龙城参将厉啸天有违军规,罚奉一年,其为国征战,光复四镇,有大功于世,封为定远伯钦此”
有过罚之,有功赏之,赏罚分明
满殿之臣,呆若木鸡。
圣旨宫门外当众宣读,已经聚集到宫门外的无数民众,同时欢呼
欢呼声如浪潮一般席卷全城,那些刚刚赶到城门口的工人们懵了,也加入了欢呼的行列,新年十多天,唯有今日最象新年。
陛下通过法阵监控到这些,长长地吐了口气“今日之事已了,各位臣工,下朝吧”
皇上最先退朝,每一步他都走得很稳,但到了大殿之外,他还是踉跄了一下,今日之事,不仅仅是考验主战派、主和派的,还是考验他这个皇上的。
张文远、赵勋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惧。
林苏则是遥望天边,带着几许疑惑,传世青诗啊,奖励呢怎么没了
圣殿你们不讲文德啊,我承认我写传世诗写多了些,奖品领多了些,但规矩是你们自己定的,奖不起你就别定规矩啊
一条人影从他旁边经过,一個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小子,跟我走”
林苏踏出大殿,一步升空,白云之上,一个老者背对着他站立,正是章居正。
风起,章居正慢慢回头“小子,今日可是够险”
“很险吗不险啊,我早就知道陛下明见万里,怎么可能真的杀了厉啸天”
章居正脸上的表情有点象便秘,跟我还打官腔,算了“你几次抢在老夫前面发言,是不是对老夫还不太放心担心老夫坏了你的大事”
林苏眨巴眼睛“这真不是我只是担心你老撂挑子”
章居正吃惊了“你猜到老夫有可能会辞职”
“是啊,你老可是我在朝中的主心骨,高风亮节地将朝臣训上一通,然后拍屁股一走,我怎么办所以啊,我真不敢让你开口,我怕你给我来这一手”
章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