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仁,何为仁
对恶人之仁,会导致好人之灭,小处之仁,会导致大恶丛生,道理他也明白,但他依然难以接受三弟为了百姓生计,拿一千人的性命作为筹码。
这或许就是两兄弟的区别。
有些事情,林苏做起来毫无心理障碍,而林佳良却死活踏不出去。
他也突然明白三弟在三平县说的那句话这件事情我来做,别让他污了你的圣道。
第三日清晨,离三平县已经不远了,林苏穿上了官服,林佳良也默默地穿上了官服,站在会君山顶,遥望远方的三平县城。
清风徐来,林苏道“二哥,看看脚下的土地,这里是三平县最好的良田,但视线所及,全都是丁家的。丁家底蕴并不深厚,不过只是一个读书人的逆袭而已,短短四年时间,他们占了三平四成良田,七成商铺,你觉得这些良田里面,埋的是什么只是土么”
林佳良轻轻一震“还埋着那些贫苦人的枯骨”
“是那么,这些枯骨,就只是丁继业一人埋的么那些为他挖坑的、打死村民的、拿条袋子将尸体包裹的、粉饰太平的那些人,真的没有罪”
林佳良无语。
“听过一句谚语吗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他们为虎作伥,原本就不值得同情,纵然有些人罪不至死,但乱世就得用重典,没有霹雷手段,何以显菩萨心肠”
林佳良猛然抬头,心中的阴霾这一刻撕裂。
雪崩之时,没有一块雪花是无辜的
正主该死,帮凶同样该死
“我懂了,三弟一路行来,两千里路程,我终于懂了除恶就是为善恶无小恶,善无小善,小恶不除,大善何生”
哈哈
林苏哈哈大笑,二哥,你悟了啊。
两兄弟踏空而去,林苏终于放心了,他很怕跟二哥讲道理,二哥属于那种性格特别柔和,只要没触碰他的逆鳞,他都好说话,但一旦触及他的底线,他的原则性异常难突破,如果带着这种思维踏上他的县令之途,他将处处束手束脚,所有的事情都将是一团乱麻。
乱世用重典。
严打。
在遥远的地球,某一个时期,强了妇女直接枪毙,用法学家的观点说这是对法律的突破,但放在某个特殊阶段,不这么干行吗
不用重典不足以正风
林家兄弟踏空而至。
今日的三平县城跟三日前完全不同。
三日之前,这里繁华昌盛,至少肉眼所看,一派繁华,但今日,却是如同阴森鬼域,城中商户,十室七空,街上少见行人,几乎所有人都限制在家中,不得外出,随意外出者,斩
城头,官兵无数,个个杀气腾腾。
丁家十里大宅,更是血流遍地,几乎所有的房子全都烧了,围墙也尽数推倒,没有尸体,没有女人,没有财物,只有满地官兵,还有一个身着官服的老爷,静静地站在废墟之上,胸口轻轻起伏。
尸体收了,女人送到了州府,老宅就这样没了,多年来积累的财宝,全都被抢
他是知州
知州却保不了自己的家
丁继业这一刻,只有一个念头报仇
云层一震,分开,两条人影穿过云层,落在丁继业的面前,正是林佳良和林苏。
林佳良深深鞠躬“下官林佳良,参见知州大人。”
林苏也是微微一鞠躬“知州大人”
丁继业目光落在林苏脸上“监察使大人,也来了”
“家兄上任,家母不太放心,非得让我来送他一程,丁大人如果认为不妥,本官告辞就是。”
“岂敢岂敢”丁继业道“三平出了如此大案,本州心头没底,有林大人前来主持大局,再好不过。”
“大人说笑了,林某年轻识浅,今日只是观摩观摩”林苏谦虚道“大人,目前所站之地,血迹颇多,莫非是盗贼杀人之地”
丁继业脸轻轻抽动,正是。
林苏四处打量,这里看着倒也象个高门大户,莫非是当地豪紳
丁继业终于崩不住了,一字一句这里,乃是本官的祖宅,盗贼所杀之人,我丁家占了八成
林佳良霍然抬头,脸有惊讶
林苏失声大呼“什么胆大妄为胆大妄为丁知州为本州七千万父老日夜操劳,老宅居然遭此横祸天理不容天理实不容当地县衙怎么回事谁在主事叫过来”
林苏向站在旁边的丁小刀下令。
丁小刀缓缓摇头“本县主事的县尉,也于那天被杀,六套班子的领头人全都被杀”
林苏目瞪口呆,又重复了好几遍胆大妄为
林佳良道“大人,卑职向大人请命,亲自去猎狐山,剿灭这伙十恶不赦的盗贼”
丁继业血红的眼睛转了过来“何时出战”
“卑职奉大人令,大人说战,此刻便战”
“好”丁继业猛然转身“丁小刀”
在
“你亲领西南三万州兵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