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事情到了这一步,才是真正的严重。
殿试资格,是他这一生最大的事情。
如果失去这次殿试的机会,他需要再等三年,三年之后,曲家还能不能存在都是个未知数,没有进士护身,他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他完了
曲家辉也崩了
曲文东脸色阴沉无比,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任何人都不准靠近
曲晋呆若木鸡地站在逸仙院门口
与此同时,张家,张宏同样失魂落魄地站在父亲的书房,张文远手举一个砚台,怒火万丈,似乎恨不得一砚台将面前的儿子砸死,但终于,砚台转向,重重地砸在书桌,嗵地一声,书桌四分五裂
“林苏”两个字从他口中吼出,充满无尽的愤怒。
张宏,肩负圣家联姻的重任,肩负将张家带入圣家外门的历史重任,只需要一场科考,张家就能成为千年不灭的圣家亲眷,但就在这节骨眼上,张宏却跟人赌博,被取消了殿试资格
科考可以三年后再考,但圣家联姻的事情还能再拖三年么
怎么可能圣家那个嫡女已经二十了,再过三年再出嫁你以为人家是谁她只要放出话儿来,本次殿试的圣进士,都会争着抢着去圣家求亲,凭什么等你张家整整三年
他是多么想将面前的儿子活活打死,但是但是他无法忽视一点,儿子今天所有的步骤,都是他安排的
儿子在执行过程中,其实没有半分偏移,哪怕中途出了几次变故,他都得承认,儿子处理得异常出色,在最后那致命一赌中,如果他与儿子换位,他也会赌
儿子之输,不在儿子本身,而在于林苏,林苏,远比想象中更强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诡计全都会不堪一击
宰相府,陆天从眉毛颤抖,盯着面前瑟瑟发抖的陆玉京,眼神里的光芒,连陆玉京都不敢直视。
“京儿,我是否告诉过你,你身为相府之人,无需与其他朝官子女交往过密”
“是”
“你妹妹是否三番两次提醒于你,你却依然一意孤行”
“爷爷,孙儿知道错了”陆玉京长身而拜。
“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知道事情严重了”陆天从轻轻叹息“我有些后悔后悔不该过早地给你灌输一些官场道理,让你自以为你已深谙为官之道,才想当然地做出不可回头之事”
“爷爷,孙儿真的真的并不在乎张家和赵家,孙儿只是希望通过此举,收获陛下的圣心”
陆天从抬起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慢慢转身,出了书房。
陆玉京的父亲母亲齐刷刷地跪在书房外,母亲流了泪水“爹爹,玉京犯下大错,怎么惩罚都行,但断他科考路,却是他无法承受的也是陆家无法承受的啊”
陆天从从她面前过去,一句话都不说。
他儿子陆水舟从地上爬起,亦步亦趋地跟着父亲,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陆天从的背影。
陆天从走过花园,走过前面的凉亭,走到一座假山之下,停了下来,他身后的陆水舟也停下。
“你亲自去寻林苏,跟他坦诚相见,告诉他,陆家身负皇恩,身居相位,位置已经决定不可能站队,除了让陆家站队于他之外,其余任何条件尽管开”
陆水舟猛地抬头,眼有喜色“爹爹,你觉得此事尚有回旋之余地”
“别人为父不知道,但曲家,陆家,拥有回头的可能,只是为父并不知道,用什么条件可以打动他。”
曲家,林佳良的正妻家,以林氏兄弟的情义,他决不可能让他二哥没办法做人,所以,曲家,肯定有转圈的余地。
而陆家,乃是相府,陆天从百官之首,而且从不涉派系之争,于林苏,绝对也是该争取的中间力量,以林苏的人间清醒,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陆水舟立刻亲自出马,前往曲家,到了门口,他微微一怔,遇到了一个老熟人,左家家主刚刚从曲家出来,两人走了个面对面。
“左兄你也是来拜访林公子的吧”虽然此处还在院门外,但陆水舟已经降低了姿态,哪怕这话林苏未必能听见,他也依然说得客气。
“林公子刚刚搬家离开曲家,不知下榻何处。”
陆水舟大惊失色,这下问题大了。
这是刻意回避啊
京城这么大,他如果刻意回避,谁能找得到这小子是铁了心有将五大才子全都阻击于科考之外
如果在科考之前找不到他,那就真完了。
先前他还在想着,跟对方谈条件时哪些可以让步,哪些不能让步,现在林苏屁股一拍,走了人,他意识到更严重的问题了,那就是对方愿不愿意跟他谈
左春郎的父亲左宽州和他的官职都是正三品,心思也是一致的,他能想到,左宽州自然也能想到,两人同一时间都有了危机感
消息传回相府,陆天从也傻了,他原先有个判断,林苏会打一批,拉一批,利用手中这五个科考名额做一篇大文章,难道自己判断错了他单纯的只是打击报复如果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