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唐植桐吃到了唐婷准备的咸鹅蛋。
是真咸啊!而且腥味有点大,鹅蛋还是炒粉皮更搭配。
吃完饭去场长办公室,丁场长看到唐植桐进来,热情的拉着他的手,一个劲的说着感谢的话。
“丁场长,咱都是阶级兄弟,我不帮咱自己人还能帮谁?”
“小唐同志觉悟很高啊!这是尾款,五百零六,你点一下。”丁场长夸赞着唐植桐会说话,然后从抽屉里掏出厚厚的一沓钱,递了出去。
“丁场长,咱说好了有2的冰,您这钱得扣出来。”唐植桐从中数出七十块钱,又递了回去。
“哎这鱼好着呢,哪有什么冰。就这么好的货,你能平价帮我们搞到,我就支情了,这钱我不能要。”丁场长不肯收,推了回来。
“这个2呢,我是跟那边讲好了的,理应扣除,我不能言而无信。”有些话唐植桐不便明说,风险丁场长全担着,这部分钱相当于给他的封口费。
“我知道这个价肯定让你搭了不少人情,我得谢谢你替我们林场职工着想,帮我们争取到了平价。这部分就当我们林场职工对你的一点心意吧。除此之外,小唐同志以后要是有用到我丁某人的地方,尽管开口,我绝不推辞。”丁场长站在自己的立场,唐植桐已经帮了自己大忙,而自己除了来年玉米的空头支票,没有给他任何实质性的好处,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又追加了一条。
“唉吆,那感情好,这话我可记下了。”唐植桐嘴上乐呵呵的应着,将七十块钱数出一半来,再次递给丁场长:“那这样吧,这钱咱俩一人一半!”
俗话说得好,人生四大铁,既然丁场长有意,那自己得“加深”一下。
唐植桐跟林场搞好关系,主要是为了大伯、小姑两家。
加深嘛,就当下步闲棋,还有六七年的工夫就起风了,自己朋友下放的概率不大,但这个关系可以为年纪小一点的亲朋拉扯。
到时候,如果四九城没有合适的工作机会,而又不愿去下乡,那来这边“暂时”工作一段时间,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行!那就这么办!”丁场长犹豫了一下,痛快的接了过去。
接下来,两人进行了一番客气又坦诚、友好的交流。
在得知唐植桐明天一早就走的时候,丁场长主动提出今晚凑一桌给他践行。
唐植桐答应了,回去将这事跟唐文邦说了一声。
“没事,来吧,多个人也热闹一点。”唐文邦乐呵呵的应着,丁场长这人虽然私底下帮人办事,但轻易不会吃请,这是给面子呢。
晚上唐文邦准备了三个菜,一盆猪头肉,几条煎鲅鱼,还有一盆大肠炖酸菜。
唐婷准备了一盘咸鹅蛋,一个蛋切成四瓣,看样子至少有三个蛋的量。
苏孝带了两瓶散酒,丁场长带了两瓶凤城老窖。
在眼下定量核减的时候,这顿饭可谓是非常丰盛了。
就着小味挠挠的菜,丁场长由于太高兴,喝高了,非得拉着唐植桐拜把子。
拍着胸脯许诺,只要唐植桐有事,自己这个当大哥的肯定不会含糊。
这下辈分可就乱了套了,场面一时非常喜庆。
酒局结束后,唐文邦、唐钢父子俩将烂醉如泥的丁场长送回家,唐植桐则趁着夜深人静,帮着苏孝把自己带来的三百斤鲅鱼和板油运回家。
两套猪头由于还没有煮,暂时放在唐文邦家,等煮好了再带回去。
至于香料也不是问题,有上次煮的老汤在,加点盐勉强够用。
一同过去的,还有一条猎犬。
接下来很长一段日子里,这条猎犬都处于“借调”状态,为唐婷一家看家护院、保驾护航。
睡醒一觉,时间来到12月18日,唐植桐返京的日子。
一大早,天还没亮,唐婷就端着自个连夜包好的水饺来到唐文邦家。
“出门饺子下车面,桉子,这也是你家,今天早上吃水饺。”水饺是昨天包好的,此时已经冻的梆硬,需要在这边煮开了吃。
“好嘞,谢谢小姑。”唐植桐起的也很早,上午的火车,必须得早点出发,否则就有可能赶不上。
“哎呀,咱俩想到一块去了,我正巧也包着呢。”大娘看到水饺,再看看自己包好的,打趣道。
“油渣酸菜馅儿,我也是包的这个馅。那就再包点,让桉子多吃一点。”唐婷看了一眼馅子,笑眯眯的回道,嫂子也是一片好心,自然不能驳了面子。
“那我就都尝尝。”唐植桐此时也不嫌铺张了,家里有了粮食、有了鱼、肉打底,最近大伯、小姑不再愁眉苦展,确实值得吃一顿水饺。
这一顿,唐植桐吃撑了,说是油渣,其实放了不少荤油,而酸菜又是个能解腻的存在,两者相得益彰,味道很是不赖。
“不行,不行,不能再吃了,再吃胃都要炸了。”唐植桐感觉水饺都快顶到嗓子眼了,而唐婷还一个劲的往自己盘子里拨水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