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起这个家,等自己哪天一睡不起,就这完犊子玩意,恐怕用不了十年就把这个家败干净吧?
佟旺可不想这样,起码得给孙女留点嫁妆吧?
佟旺瞅见儿子这吊儿郎当的模样就来气,索性闭目养神。
佟祥松瞅着亲爹的架势,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于是绞尽脑汁,琢磨起了这件事。
琢磨来,琢磨去,佟祥松还是觉得得往好了说。
“想好了吗?”过了一会,佟旺闭着眼问道。
“我觉得阿玛这事做的对,价格不重要,反正咱家有钱。”佟祥松不偏不倚,夸道。
“唉,没别的了?”佟旺失望了,叹口气,睁开了眼。
“那个……”佟祥松琢摸着佟旺的意思,必须分贵贱吗?于是试探的说道:“一大两小的黄鱼,换300多斤鱼虾,折合下来五块来钱一斤,是不是贵了点?”
“嗯,确实不便宜。还有吗?”佟旺不置可否,追问道。
听老爹追问,佟祥松以为对了路子,继续沿着这条线往下说:“我听说海边的渔民打来的鱼虾太多,卖又卖不掉,吃也不吃不了,要么扔掉、要么积肥,咱们是不是再跟人家压压价?”
“唉!”佟旺叹口气,不满意儿子的回答,但没有立马出言否定。
点上一颗烟,佟旺才再次开口道:“咱大清的皇子,哪个不是从小学着批奏折?咱佟家,哪代家主不是从小旁听管家、管事报事?到了伱这,你从小一听这些就闹,你额娘又宠你,每次我要打你,她都拦着。我就想着再等两年,再等两年,结果……”
佟旺摇摇头,又吸了一口烟。
“阿玛,不是还有您吗?我当个废物点心挺好的。”佟祥松也不装了,他爱钱,只是因为喜欢拿着去玩,干自己喜欢干的,其他的并不愿理会。
“我黄土埋了半截了,还有几年好活?你也是当阿玛的人了,得立起来啊,得给楠楠遮风挡雨啊!”佟旺恨铁不成钢,恨儿不是孙仲谋。
“那您长命百岁不就行了?我天天吃斋……吃斋就算了,我天天念佛,为您祈福。”佟祥松理所当然道。
“你这不是滚刀肉吗?”佟旺气笑了,不过拿这混账儿子也没辙,再混账也是自己的种。
佟祥松也不怕,嘿嘿傻笑。
自己的因,自己的果,再苦也得认。
虽然佟祥松贪玩了些,但孝心可嘉,否则佟旺才懒得多费口舌。
用手点点儿子,佟旺开口道:“你听说的鱼虾不值钱那是老黄历了,现在海获大部分都得归公,你就是拿着真金白银去海边,都不一定能买到。”
佟祥松一边听,一边点头,其实没怎么往心里去:不就是钱的事吗?家里又不是没有,拿出十条大黄鱼来,就够全家能吃一年,家里那些黄货,吃到自己寿终正寝都没问题,不过这么个吃法,一定会腻吧?
“咱四九城讲究个"不时不食",此乃自然之道,但真的就没人乐意在大冬天的吃上口韭菜虾仁水饺吗?还不是因为吃不到,又死要面子,给自己找个台阶下。”通往看儿子点头,就继续说道。
“嗯嗯,阿玛说的对。”佟祥松继续点头,不时不食他是知道的,老四九城人讲究个什么季节吃什么菜,说符合自然造化、四季轮回等等。
其实在佟祥松看来这事正如老爷子所说,论养生谁能比得过皇家?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太医轮值,大冬天的还不照样弄暖房种菜吃?
狗屁的自然之道,还是屙屎不难!
“老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时过境迁,时代变了,很多事情就不适用老眼光了。咱的面子不值钱了,恐怕以后也要给自己找台阶下喽。”佟旺边摇头边感叹道,自己这大半辈子,何曾在街头蹲守大半个月就为了等一个人?
“阿玛,要不以后我跟那小子打交道?我不要……我脸皮厚。”佟祥松以为老爹嫌丢脸,主动站出来替父分忧,本想说自己不要脸面来着,觉得不好听,就改了说辞。
“你?我怕你把我好不容易搭上的关系给搅和黄喽。”尽管佟旺确实有想让儿子接手的意思,但生怕他膨胀,话里话外就有点压着的意思。
“哦,那我还是玩我的蝈蝈吧。”佟祥松说罢从怀中掏出葫芦,大拇指勾着中指,赏了葫芦一个脑瓜崩,里面的蝈蝈犹如受惊一般,吱呀吱呀的叫了起来。
正当佟旺气的要跳脚的时候,外面传来“咚”的一声。
唐植桐来送货了。
送货之前,他用作弊器偷窥了一眼佟家的这座宅子,只有屋里有两个人,一个佟旺,一个不认识的在玩蝈蝈。
看两人的神情不像是做套的模样,唐植桐遂将准备好的鱼虾用外挂“扔”到了院子里,随后扬长而去。
“什么动静?”佟祥松站起身来往外望去。
“可能是货到了,咱出去看看。”佟旺将烟头放进烟灰缸,里面有一底子的清水,“滋啦”一声,暗红色的烟头瞬间成了黑色。
“哎吆~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