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中午,何以歌接了一个电话,匆匆离去。
白研良给水银之夜的老板荀未末打了一个电话,希望他明天能有空,一起去夏桥街一趟。
荀未末痛快地答应了。
“怎么了”余笙看着挂断电话后若有所思的白研良,疑惑问到。
“没什么。”白研良微微摇头。
这只是一种感觉,他总觉得,荀未末有哪里不对劲。
初次见面时,他大致扫了那个男人一眼。
他很年轻,英俊,二十五岁左右。
这么年轻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酒吧,怎么说他也该是人生赢家了。
然而,昨天晚上,对白研良三人还态度良好的水银之夜店员,在面对荀未末时却步履匆匆,甚至连抬头打招呼都没有,就像看不见一样。
这不仅仅是个例,而是所有店员都这副模样,这就很值得怀疑了。
不过,因为当时的目的是寻找任无道,所以白研良并没有在荀未末身上投入过多的注意。
而且就算他有问题,也不一定就和任无道有关,这个世道,谁都有几个不大不小的秘密,很正常。
白研良之所以会联系他,一是为了再接触一次,试试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二来此行确实需要他,毕竟只有他见过那个戴帽子的男人。
这时,院外门响了。
当李慕敲开门时,发现院子里竟还有一张自己熟悉的面孔。
“余笙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于李慕,余笙是心存感激的,祭血村一行,她欠了李慕一个很大的人情。
虽然后来李慕没出事,但恩情就是恩情。
不过李慕的疑问,余笙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候,白研良开口解了围。
“先说说你的事吧,李慕,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梦会梦到那个诡异的老人头的”
李慕刚在石凳上坐下,听白研良谈到这件事,他的面色有些苍白。
“二月二十一日,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梦到了那个老人头,从那之后,每一天晚上我都会梦到他,他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快,我能睡着的时间也越来越短,这段时间下来,我每天的睡眠时间已经不到四个小时了。”
“那天你做了什么特别的事吗”白研良继续问到。
“特别的事”李慕皱着眉头,仔细地想了想。
那时候自己刚从祭血村归来,身心俱疲,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
想到这里,李慕摇了摇头,确认道“我能肯定,那天我确实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正常的上下班,然后在家里休息。”
这样的话,问题就大了。
所谓线索,就是反常的地方,李慕从那一天开始就一直持续不断地做噩梦,所以二月二十一日那天,他一定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但李慕仔细地想过之后,很确信地告诉白研良,他确实没做什么特别的事,甚至没去什么特别的地方。
“如果,不是你主动去做,而是被动遇到的呢比如上下班的途中,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碰到了别人的葬礼之类的。”白研良换了个说法问到。
李慕再次回忆起二月二十一日那天的事,如果不是那天第一次梦到了老人头,那本该是平平无奇的一天才对。
半晌后,李慕再次摇头“没有,就是很普通的一天,和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这一下,白研良也有些困惑了。
这种毫无头绪的事,初期处理起来是最麻烦的。
这时,余笙忽然提出了一个疑问。
“李先生,如果不是现在的二月二十一日,而是去年的二月二十一日,或者前年,又或者你以前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只要是和二月二十一日相关的,你还能记起来吗”
余笙的问题让白研良眼前一亮,他赞赏地看了一眼余笙,转而把目光投向了李慕。
余笙有些不好意思,但看见白研良眼睛里的赞叹,她的心底也非常开心。
而李慕在听到余笙的说法后,不禁陷入了沉思。
如果不是今年的二月二十一,而是以前,或者和二月二十一日有关的事
李慕忽然瞳孔一缩,豁然站起身来“我想起来了”
他看向余笙和白研良,难以置信地说“是去年一件案子,凉城无头案,去年年初,正是暗渊活动得最猖狂的时候,二月十九号,我们在市中心音乐喷泉雕像处,发现了六具尸体,他们都是男性,头颅被砍掉,躯干僵化笔直,脖子被缝合在一起,放在了雕像的上方,就像一朵人肉开出的花。”
“我们花了两天时间,除了知道是暗渊那九个疯子所为之外,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所以二十一号那天,我说了一句,至少要把尸体的头颅找回来”
原来如此。
听着李慕的讲述,白研良和余笙都明白,李慕被鬼缠身,九成是那六具没了头颅的尸体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