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醒来时,看到的是一双近乎贴在自己脸上的,亮晶晶的眼睛。
“喵”
小黑猫蹭了蹭她的脸,跳到一旁舔了舔爪子,慢条斯理地开始洗脸。
这里是
余笙艰难地从将自己的身子支撑起来,靠坐在床上,她的目光朝四周看去。
懒懒的阳光从一角的格窗间走进来,靠窗的桌子上,水杯,书籍,钢笔,都被阳光滚上了一条洒金的花边。
有一小股阳光探了过来,贴在她身下的被子一角。
余笙伸出手,接住了它,这微弱的金色感觉软软的,暖暖的,让人从心底里觉得舒服。
“醒了。”
白研良推开门,背后是清新的早晨。
“喵”
爱伦坡一下子跃上了白研良的肩膀,一条黑漆漆的小尾巴在他的脖子处轻轻扫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了下来。
“我这里是你家”余笙忽然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清晨的阳光本不该这么灼人才对
“嗯。”白研良走向余笙,把早餐递给了她。
“包子豆浆,吃得惯吗”
“嗯”
余笙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她低着头把白研良手中的早晨接了过来,根本不敢看他一眼。
“昨晚你忽然晕倒,我们担心你自己在家不方便,就先把你送到了这里,”白研良解释道,然后,看着脸色越发绯红的余笙,白研良又多嘴了一句,“昨晚我和高飞睡的。”
这句话一出,余笙脸上的绯红顿时从耳根延伸到了脖子,她声若细蚊地应了一声“我知道”
“哦,那你先吃。”
白研良觉得盯着女孩子吃饭是一件不太礼貌的事,所以他回到了院子里。
石桌旁,何以歌与高飞都盯着他。
高飞还一个劲儿地贼笑“白怎么样美人初醒图,是不是很心动”
白研良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刚睡醒的人会很好看吗”
实话倒是实话,正在吃包子的余笙听到这话时,赶紧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同时又埋怨地看了一眼窗外。
高飞也对白研良的直男情商感到一阵无语,他两口吃完了包子,打了个招呼“我先走啦,有事联系”
目送高飞跑出院子,何以歌忽然笑了笑“平淡的日子真好”
白研良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嗯。”
“白先生,你有什么梦想吗”何以歌忽然问到。
白研良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梦想
这是他第一次被问题难住。
也许是因为从小就感受不到情绪的原因,白研良从不知道自己对什么感兴趣,没有兴趣,谈何梦想
何以歌见白研良许久不答,也没追问。
他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轻声道“小时候,我以为日子是过不完的,未来是完全不一样的。而现在,我就呆在自己的未来里。白先生,你相信吗我发现自己和小时候比起来,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变化,我的梦想还像小时候一样遥远,唯一不同的是我已经没有机会去实现它了。”
何以歌说的,又何尝不是每一个身陷诅咒之人的心声。
当平淡无奇的每天,变成遥不可及的奢望时,大家才发现,我们不曾珍惜的每一件琐事,是多么生动可爱。
白研良没有回答他,其实,对他来说,无论身处雾集,还是身处病院,都只是过日子罢了。
他想了很久,终于能够确定,自己没有梦想。
也许人都要抓住点什么才能更好地活
可白研良不想活得轰轰烈烈,他喜欢千篇一律的平淡的生活,比起梦想,他有的只是目的。
一个不得不去达成的目的查明真相,找回研人。
小时候,是研人供养着他。
现在,该他为研人做点什么了。
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厉鬼深渊,只要他在那里,白研良就会去那里,将他带回来。
也许是因为缺乏感情,所以白研良对它反而看得比一般人重,无论是恩情,亲情,还是爱情,友情
“不谈这些了,白先生,你知道那夏桥街是个什么地方吗”
何以歌说到。
白研良点了点头,他已经查过了。
在网络上,业城有三个地方传得神乎其神,各种人言之凿凿,说自己亲眼在那些地方见到过诡异的事。
而现实中,那三个地方,刚好也是被业城封禁的地点。
鬼首山,夏桥街,十八中学。
这种巧合更是增大了这三个地方的诡异,就像是业城官方默认了确实有灵异事件存在。
而且,它们都在僻静的,人烟极少的地方。
“传言夏桥街是死者回魂之地,常常有人能在那里看到已死之人的身影。”
“你对这件事怎么看,白先生”
白研良摇了摇头“亲眼见到才有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