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当众提起了自己幼年糗事,虎头不由小脸微红,口中却道:“嗯!阿姐厉害呢,一眼便看出来了,这些衣裳,是我们捐的,但改成她们合身大小的,却是司岚、皖豫、芸茗她们三人.”
唯恐阿姐不知晓自己的小伙伴们也都很厉害似得,虎头一一列举了同伴的名字。
猫儿自然会给虎头这个面子,不但再度夸赞了一番,甚至还将簪在头上的凤头簪取下,赠给了司岚。
不过,猫儿不喜奢华,出门头上只簪了一根簪子,虎头的同伴,除了不必当众赏赐的吴君如,共有三人,总不能只赠司岚一人。
却见猫儿转头一瞥,对她知之甚深的蔡婳已明白了前者意图,忙抬手想要护住自己头上的簪子,猫儿却十分敏捷,后发先至.左右一点,分别摘走了蔡婳头上的两根簪子。
随后便笑呵呵的赠给了张皖豫、杜芸茗两人。
众多晚辈都看着呢,蔡婳撇着嘴、翻了个白眼,却也无可奈何。
得皇后娘娘亲赠饰物.这在当下时代,对女子来说已是无上荣光。
司岚捧着那凤头簪激动的脸色通红,但她也能想到.待回家那天,阿翁、父亲知晓了此簪来历,她也没机会再戴了,阿翁只怕会将此簪供在家里会客的厅堂内。
她的猜测,一点不夸张这种御赐贴身之物,有时甚至能起到保命的作用。
能跟着虎头在乡村苦熬,要么是心怀理想之人,要么是有些野心的.她们自然能明白赏赐的意义。
一番简短叙话后,因猫儿到来而中断的午饭继续进行。
而此时虎头已没了吃饭的心思,先向阿姐解释了昨日为何没能去临安相迎,又叽叽喳喳问起了近来家中情况。
姐妹俩十多年来,首次分别这么久。
猫儿除了偶尔回答几句,大多时间里都在微笑着看向虎头至少在这一刻,年初因为窥破虎头心事而带来的稍许疏离隔阂,统统消失不见。
“钧儿像玉侬姐姐更多些,还是像陛像哥哥更多?家里又添了一个小男子汉,真好!”
虎头说话间,坐在对面的猫儿却见那名始终不愿离开虎头左右的引弟,在偷偷往虎头碗里夹油渣。
猫儿不明所以,便悄悄以眼神示意,虎头低头一看,不由哭笑不得,“引弟,先生真的不爱吃油渣,你自己吃呀”
那引弟听了,便乖乖坐在板凳上,却微微低了脑袋虎头察觉异样,便俯身看了过去,只见那小丫头眼里竟蓄起了泪,正一滴一滴往下掉。
“引弟,怎了?”
虎头不解道,引弟闻言,习惯性的想要用衣袖抹泪,可抬起胳膊看见了小赵先生赠她的这件好衣裳,便不舍得了,任由眼泪继续掉,只低头小声道:“小赵先生要跟着阿姐回家了么先生爱饮茶,引弟秋里采了些蒲公英晒干了.先生走时,带上吧”
或许是担心小赵先生的阿姐嫌弃这些东西,引弟抬头,怯怯望了猫儿一眼,赶紧又低下头,小声道:“都是洗干净的.先生课堂上讲话多,上月还生了口疮蒲公英败火.”
没来由的,猫儿见引弟那副刻意压抑了依赖、又小心翼翼唯恐被嫌弃的模样,蓦地心下一疼.近些年来,猫儿身边早未见过这般家境中的孩子了。
可这引弟,不正是当年的自己、当年的虎头么。
虎头反应更大,张臂抱住了引弟,边揉着后者的小脑袋边红着眼睛道:“谁说先生要走了?先生不走,阿姐此来”
说到此处,虎头忽然灵光一现,朝姐姐咧嘴一笑,对引弟道:“先生的阿姐此来,是为了资助咱们学堂,引弟不信的话,亲口问问!”
引弟闻言,转头看向猫儿,小声道:“大姐姐,先生说的是真的么?”
是不是真的,猫儿为了不让虎头失信,也得说是真的,不由笑着回道:“你们小赵先生所言,千真万确.以后,你们的午饭,姐姐包了.每日都吃到肉,好不好?”
“哇!”
“谢大娘子!”
“谢小赵先生姐姐”
祠堂内,参差不齐的稚嫩童声响成一片。
“好一个小赵先生,打秋风打到你阿姐头上了。”
饭后,虎头作为半个东道,带着阿姐和蔡婳随意在村内转了转,小满等女卫,远远坠在后头。
一出祠堂,今日被猫儿借簪献佛了的蔡婳,便以讥诮口吻说了虎头一句。
确实,方才那情形,虎头借引弟之口说出了阿姐资助,猫儿怎都得表示表示。
虎头却像是完全听不出蔡婳在阴阳怪气,反而嘿嘿一笑,伸臂挽上了蔡婳的胳膊,“婳姐姐,咱家都知晓您面冷心热,如今阿姐已许诺包下学堂午饭,婳姐姐不如包了我们学堂的四季常服吧!过几日,我写封信请阿瑜姐姐派人来采访一番,日后在蔡州五日谈、淮报等报纸上为婳姐姐宣扬一番.出资助教,好事呀!也好稍稍修补婳姐姐和士林之间紧张的关系”
“哎哟哟,皇后娘娘听听,相宜这哪是来找我讨钱呀,简直是处处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