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赐来的雨前龙井拿出来,为国公煮上一盏,余下的包好让国公待会带走”
“呵呵,这还差不多.”
讹了女儿的好茶、吊足了女儿的胃口,蔡源这才捋须道:“闹鬼案没有一点头绪,根本就没法查。”
“啊?没法查?”
等了半天,听了个寂寞,蔡婳一脸呆滞。
“嗯,没法查!”
可老蔡回答的时候却理直气壮。
“.”
刚好,月容拿着御赐龙井走进殿内,蔡婳当即气呼呼道:“拿回去,拿回去韩国公年纪大了,五觉退化,哪里还能品的出好茶的妙处,给他喝净浪费拿回去给陛下留着!”
“.”
哎哟,韩国公这小棉袄又漏风啦!
倒是把人家月容搞的进退不得,尬在当场。
蔡源气的吹胡子瞪眼,招手让月容将茶叶送到跟前,随后才道:“以前觉着你们兄妹三人属你聪慧,如今怎也不开窍了?陛下为何等到现今才召我来临安?”
“为何?”蔡婳回答时,一直用肉疼的眼神盯着那包雨前龙井。
蔡源见状,将茶叶搂进了怀里,“是因为上月韩、辛两位将军在福建路那场小胜,捉到了周军家眷!”
近来,蔡婳一直忙着帮铁胆遣散宫人,确实没怎么留意这桩看起来极不显眼的消息。
可听到爹爹忽然提起此事,不由稍稍认真了起来,“爹爹细说。”
“被捉家眷中,有浙东虔家的管家,还有江南路章家的子弟!”
福建路传来的消息中,只提俘了四百余人,却没提具体捉到了什么人。
六月初,周帝在秦会之的鼓动下弃临安南逃。
随驾护卫只有张奎部万余禁军,可南逃路途中,却有已无法回头的浙东虔家、江南章家、荆湖路崔家等大族率子弟庄丁投靠。
待其在江南西路和福建路交界站稳脚跟时,已有了五六万人的兵马。
楚军南下先锋韩、辛两部因兵力不足,还在等待后方彭二的中军以及从荆湖路出发的蒋怀熊主力。
韩、辛两部只发起了数次试探性的进攻。
所以这场小胜才显得无关紧要,但蔡源言语中的重点却在捉了虔家管家、章家子弟上面。
蔡婳稍一思忖,隐约猜到了什么,下意识道:“爹爹是说.那虔家管家和章家子弟有问题?”
“你也是在后宅待久了,眼光只盯着蝇头小事计较”
蔡源借机点评了女儿一句,这才道:“陛下要的无非是一个清洗江南官绅的理由,至于是什么理由还当紧么?你跳出后宫,放眼天下,方可柳暗花明。”
今日被老爹一再打击,蔡婳微恼,“爹,您就别卖关子了!”
“呵呵.”蔡源老神在在的捋了捋胡须,只道:“虔家、章家在江南皆是数百年的大族,亲朋故旧遍布朝堂,他们这回因为参与东京大相国寺行刺陛下一事,才没了退路,只能和周帝一条道走到黑.但他们那些故旧,可大多还留在临安朝堂!”
蔡婳闻言,狭长狐眼陡然一亮.老爹此时的意思已十分明显了,福宁宫闹鬼案不好查,那就不查了!他此来,查的是临安朝廷内通逆之人!
“陛下可是从被俘世家亲眷中查到了什么证据?”
“证据?有那虔家管家在,稍一用刑,他还不如实招来?再找到几封江南官绅同虔、章几家来往的书信,还不简单?”
此言不假,官绅一体,查找临安众官和几家来往的证据确实比查鬼简单多令了。
那书信就算没有,老蔡也能凭空变出来!
反正,清洗江南官场的目的能达到便是了。
当晚,时值仲秋。
陈初在前廷忙完后,带着蔡婳、铁胆同蔡源吃了一顿家宴。
饭后,颇有兴致的蔡婳拉着铁胆在西苑赏月,陈初却和蔡源在书房议事至深夜。
团圆佳节,却酝酿着一场横扫江南的惊天大案。
八月十七,两日仲秋休沐后的首次朝会。
寅时,上朝途中,陈伯康偶遇兵部尚书罗汝楫,虽陈伯康颇为看不上罗汝楫的为人,但近来临安暗流涌动,陈伯康还是邀请了罗汝楫共乘一车。
罗汝楫一上车,陈伯康便追问道:“罗大人这两日可见过谢、周两位大人?”
罗汝楫连连摇头,一脸委屈道:“陈相,莫说见了,昨日下官前往谢大人府上拜访,连门都没让下官进。”
“哎”陈伯康不由长叹一声。
罗汝楫接着道:“以下官看来,他们既然非要和陛下争出个高低,陈相就随他们去吧。”
陈伯康又是一叹,却道:“如今东京一个朝廷,临安一个朝廷,之所以有眼下这般情形,皆因陛下初到江南不久,尚未腾出手来将两廷合二为一此时诸位同僚本应同心,尽量在将来两廷合一时多为江南争利。他们却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抱病不朝,给陛下难堪.实为不智!”
这话里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