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
“守谦,你到底是何意思?”
陈伯康着急的催促了一句,昌华的事若继续拖延下去,不但会紧张了君臣关系,也很有可能导致江南淮北官员的撕裂。
于公于私,陈伯康都不愿看见这种事情的发生。
从昨日开始因口疾一言未发的陈景安终于长长一叹道:“陈公,便如你所说,将人交给刑部大理寺,陈公便能保证他们执行陛下意志不打折扣么?若陛下要夷曹家三族呢?”
“啊!”罗汝楫吓了一跳,低呼道:“不至如此吧!”
“怎不至如此?那是陛下的学生,若不杀一儆百,日后陛下还怎敢派学子前去地方历练!”
陈景安说到了问题关键别人或许觉着陈初严惩曹、鲁等人是为了泄愤,实则却有更深远的考量,那便是为淮北学子扫清未来道路上的荆棘,以免学子去往地方任职后,被各地士绅围猎。
车厢内沉默良久,陈伯康终道:“陛下的心思,本官也懂,但此事毕竟触及百官根本他们必不依.”
陈伯康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并不存在威胁之类的意思,陈景安听了却道:“陛下马上征战十余载,方得了这天下,并非是那长于后宫妇人之手的软弱君王,岂会受旁人摆布?陈公、罗大人该去劝劝众同僚,莫要再和陛下争执此事了.”
七月二十一当日,以大理寺卿周炜为代表众多官员,一直守在临安府衙内,就等鲁啸斋、曹凌等人押来府衙大狱。
可左等右等却不见人,直至傍晚时分,才有小道消息传来:鲁、曹两族百余人,早在今日凌晨时分便被陛下亲军送来了临安,却没有进城,而是送去城北军营。
这一下,众官更怒。
好嘛,不但没将鲁、曹等人交给刑部大理寺,甚至连关押的地方都没选在了军营中。
这和私设公堂有甚差别?
这是明着从刑部和大理寺手中夺权,常此下去,两部岂不成了空架子?
当晚,在周炜的带领下,众官再度前往宫门外求见皇上。
可这回,罗汝楫却没有路面,陈伯康闻讯赶来后,也不再像昨日那般,反而开始劝说大家回府。
当即有人驳道:“我等是为陛下理政治民的臣工,昌华一事陛下处置失当,我等若不能秉公直言,难不成要做事事符合的应声虫?如此那般,和家奴何异!”
见苦劝不动,陈伯康为防事态扩大,无奈之下和众官留在宫门外的值房内。
这一回,众臣却比昨日态度还要坚决,竟真的在宫外直直候了一夜。
可到了寅时早朝,陈初干脆称病不朝
同日,锦衣使指挥贺北亲自赶来临安,当日便入驻了城北大营。
贺北的作用,立竿见影。
当晚,鲁啸斋便率先撑不住,将昌华一事原原本本和盘托出,为了少吃点苦头,甚至还将曹凌一家某些没有曝光的恶事一一揭露。
只不过,临安百官并不知晓城北大营内的种种细节,两日来众官私下交往密切,只待上朝之时便要发起猛烈反击。
事情到了此时地步,鲁、曹两家人的生死已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众官能不能将约束君权、君臣能不能在权力分配中达到平衡。
若任由皇上随意处置鲁、曹两家,朝廷势必将变成皇帝的一言堂。
此次争执,或将一举奠定大楚未来数十年的政治格局。
七月二十四,接连三日不朝,众官已稍有焦躁。
可就在这日巳时,临安城内却忽然贴出告示.临安府下昌华县知县鲁啸斋勾连恶绅,致淮北学子殒命,叛斩。
昌华曹氏一族盘踞乡里,侵田瞒户,对抗朝廷,谋逆不轨.曹氏族长曹凌叛剐,夷三族丁男,家眷没入教司坊,七月二十五日于临安菜市口行刑。
消息一出,满城震动。
众官自七月二十日受到消息,便一直在奔走呼号、尝试给皇上压力不想,多日来的努力不但没有收到任何成效,反而得来了一个远超他们想象的严厉惩罚。
至少,皇上从占据蔡州至今,十余年来从未听说过他将人夷三族、家眷罚没教司坊的先例。
这次,不但顶着众臣的巨大压力做了,且针对的还是官绅阶层甚至不给大家再求情的机会,直接选在了一天后行刑。
众官只觉自己的脸面被皇上狠狠地摁在地上摩擦了一番。
当日午时,在谢扩、周炜等人的带领下,约有六七成在京朝官纷纷头系白布齐聚丽正门外,跪地恸哭劝谏。
直至日落,陈初也未与他们见上一面。
和以往不同,以前百官和皇帝出现巨大分歧时,百官或通过老臣、或通过宗室,总能找到双方都认可的和事佬。
可此次,眼瞧双方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忧心忡忡的陈伯康才发现,普天之下,竟找不到一个可以对皇上施加影响的人选。
或许,皇后娘娘和蔡贵妃勉强算两名有能力让皇上更改主意的人。
但皇后娘娘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