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道自是想打听到更多消息。
“名声.倒也不差,反正五月辛将军先锋距离临安尚有百里之时,昌华知县便是最早易帜归正的一批,据说当时便是曹氏族长曹凌曹公说服了当地知县。”
这么一说,这曹凌至少是个聪明人。
“那知县又怎样?”崔载道继续道。
“知县鲁啸斋,到任昌华已两年余,倒没听说过太多关于他的消息.”
关惠民歉疚道。
他毕竟只是一届学子,所能掌握的信息不过是道听途说来的皮毛,并不能提供更为关键的信息。
对此,彭于晏相当理解,只道:“江南新附,便是陛下也来不及了解一县之地的真实情况,我等,做的不就是为陛下摸排各地实情、做那探路的先行之人么!”
“敏行说的对!”
“是极,若陛下对江南掌控有如淮北,还要咱们这些人千里迢迢赶来江南作甚!”
“不错,苦读十载,正是为了今日报效陛下、报效国家!”
陈英朗见师弟们一个个如同出闸小老虎一般斗志满满,不由频频颔首,却还是提醒道:“诸位师弟,此行只是为了摸排各地民生、隐田情况,若发现有不法事,也不可轻举妄动,一切待陛下定夺!”
“是!”
有人应下,却也有人道:“学长未免太过谨慎了,如今江南已尽成楚地,难不成还有人敢对天子门生不利?”
说话这人明显因为蓝翔有皇上做校长这层关系,而志得意满。
陈英朗闻声朝开口那人瞪了一下,接着才环视众多年轻却信心百倍的学弟,只道:“陛下有言在先,你们都是我大楚吏治的种子!若有了差池,便是将恶人碎尸万段,也不足以弥补一二。总之,陛下说了,你们只管探听虚实,若是因为公事而受了委屈,自有陛下为你们做主,切不可做那等玉碎瓦全之事,陛下留你们有大用!”
虽是陈英朗转述,但众人却都听出了陛下浓浓爱护之意
陈英朗原本是打算让大家冷静下来,可他这么一讲,众热血青年反而更激动了,只觉就此为陛下、为大楚抛头颅洒热血亦在所不惜!
七月初三。
一大早,崔载道和同窗唐廷治各骑一条小毛驴出临安西行。
一路上,两人心情都不错。
才俊青年,大好前途肉眼可见,再加好山好水,颇有几分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畅快。
行的两日,两人进了昌华境内。
比起别处,此地并无异常。
但沿途遇见的百姓农人,却对操着外地口音的两人格外警惕,要么爱答不理,要么十分不客气的远远驱赶。
在淮北时,不说万人爱戴吧,但只要说出自己学堂学生、陛下门生,三教九流谁不高看他们一眼,便是各地官员也客客气气。
唐廷治何曾受过这般窝囊气,不由提议道:“载道,我们一直在城外转悠能成么?不如直接去县衙,找那鲁知县自陈身份,让他派几名衙役陪同我二人下乡打探。”
崔载道不由连连摇头,“昌华吏治不明,咱们做常人打扮尚且打听不出甚,若带上衙役,更没人敢说实话了。”
崔载道在同届学子中威望颇高,唐廷治自是拗不过他。
两人在昌华乡间转悠了一日,黄昏时分,却在一座名叫相公冢的村子外偶遇一妙龄小娘。
这小娘担了捆柴,像是不小心崴了脚,正委顿于道旁捂腕垂泪。
两人自是不会坐视不管,便让这名唤作杜月娘的小娘子坐上驴背,送其回家。
这月娘正是相公冢村内之人,到家方知,家中仅有一老父。
见两人将女儿送回,又得知两人是游学士子,那杜老汉说甚不让两人离去,忙烧了两个小菜,以示谢意。
饭后,知晓两人无住处,又收拾出一间空房给两人居住。
正好二人短期没打算进城,有人收留还免了风餐露宿之苦。
是夜,两人热的睡不着,唐廷治坐在矮床之上,边摇蒲扇边小声道:“俗话说,深山藏佳丽,柴屋育俊鸟想不到这杜大伯的女儿竟出落的有几分颜色,方才她坐在路边垂泪时,我都有几分动心了呢。”
枕着双手崔载道、仰面看向屋顶的崔载道,皱眉沉思片刻,却道:“廷治,今日之事是不是有点巧了?”
“何处巧了?”
“赶了一天路,刚好该找地方投宿时,便遇上了杜小娘,又住进了杜大伯家中。”
“怎了?你觉着杜小娘是坏人?”
“并非如此.但陛下早年所著西游释厄传中,便有三打白骨精章节.妖物可幻化美女、老妪。幼时只当鬼怪故事来看,如今年岁渐长,却觉陛下巨著中蕴含着大道理.反正,仅凭样貌可分辨不出对方好坏。”
唐廷治闻言不由笑道:“若是当地士绅无事献殷勤,你我还需留意几分。那杜大伯又能图你我个甚?他家家徒四壁,方才为了招待你我,去邻居家借了两颗鸡卵才弄出一盘荤菜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