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外间的事,我已听说了。两年前与贵国签订《临安和议》,本欲休战止戈,不使手足相残。却不料,贵国竟行此阴损手段,如今民意沸腾,日后战端再起,责在南不在北.”
说了一大段话,陈初气息越发急促,猫儿坐在床边边小心帮他顺气边低头抹泪,蔡婳却以怨毒目光看向了两人。
趁着这个机会,罗汝楫尝试劝道:“王爷,此事绝非我朝陛下之意,我朝定会调查清楚,给王爷一个交待.”
罗汝楫虽已向淮北靠拢,但周国若亡,却不符合他的最大利益。
对他最有利的情况,便是借北朝之威势,搬掉他进步的最后一块拦路石、他的知遇之人秦会之。
“呵呵.”陈初却道:“你朝仇视本王之人,犹如跗骨脓疮,你们怕是下不了手,这手术,还是我们来帮你们做吧。”
虽中气不足,但态度却异常坚决。
罗汝楫不由沉默下来。
却不想,陈初话锋一转,又温和道:“不管怎样,罗大人做过我天策府属官,总归共事一场,本王不会让你凭白受辱。方才我已着人在左近觅得了一个新居所,暂时安顿南朝使团.”
驿馆,罗汝楫是肯定不敢回去了,以免真的被那帮上了头的学子、百姓揪出来暴打一顿。可对于陈初的好意,罗汝楫意外之余,却也没做表态,反而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吴贡。
后者收到眼神信号,短暂踌躇后,还是起身抱拳道:“晋王,末将有事相求”
“哦?吴督帅有何事?”
“自十九日晋王遇刺,驻在城西的我部,便受到了周督帅所部的严密监视今晨,七曜刊上的内容传至西大营后,周督帅所部将士,见了我部人马犹如仇寇,屡屡寻衅,末将只得严厉约束本部将士,不得出营。但长此以往,两军必生冲突.末将想.想率部提前南归!”
按原本计划,诸军会在楚王登基以后再行归国。
可有了行刺之事,周良部的将士自然看周军不顺眼,再者,眼下南北再战几乎已成定局,此时请求南归不是放虎归山么!
果然,吴贡话音一落,蔡婳便斥道:“想的美!放你们回去和我军厮杀么?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吴贡似乎知道会面临这种状况,只见他沉默两息,忽道:“晋王,自打去年随军北伐,末将平生未有过的畅快!共事一年,末将对晋王也佩服的紧可末将乃一介武夫,不懂政事,南北两朝是非曲直,自有世人评说。但我军募于荆湖、就食于荆湖,家眷父老也在荆湖.末将不得不归!”
说自己是武夫,话里却也隐晦表明了自己的难处.晋王你很好,但我们老小家眷都在荆湖路,我们只能归国听命于朝廷。
“若想南归,除非尸体。”
又是蔡婳威胁道。
吴贡却没有任何犹豫道:“今日,末将既然孤身入府请求南归,便做了不能生还的准备。”
一句赶一句,气氛再度冷了下来。
罗汝楫有心缓和,却忽听半天没讲话的楚王忽然幽幽道:“吴督帅,我记得北伐辽东时,你与周良配合得当。两军抢攻宁江州时,你俩打赌,你还输给他一顿酒,这顿酒请了没?”
“.”吴贡一愣,没想到陈初忽然说起了这个,不由挤出一丝苦笑,答道:“淮北军军纪严明,周督帅一直说待他休假时再吃这顿酒,至今我还欠着他.”
陈初点点头,出人意料道:“好吧,将士们出征一年有余,想家也是人之常情,回去就回去吧。”
“王爷!”蔡婳一脸着急。
陈初却摆摆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却因这个动作牵扯了伤势,不由疼的眉头一皱。
吴贡不由下意识道:“晋王留意伤处.”
“无碍。”陈初笑了笑,望着头顶床幔,缓缓道:“人说,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我辈武人,自立志保卫乡梓那刻起,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死在沙场也算死得其所,可若是死在刺客手里,那便显得窝囊了哈哈哈.嘶。”
“官人少说几句话吧。”猫儿凄婉劝道。
从进门始终昂首挺胸的吴贡不由自主低下了头他也是武人出身,早年从军时何尝不是抱着保卫乡梓的初心。
只是多年来,面对异族屡战屡败,身处宦海又处处被人掣肘,逐渐学会了和光同尘以后,胸中壮志早已被磨灭的七七八八。
所以,他刚刚才会说,北伐辽东是平生最快意的一桩事。
北伐辽东时,诸国军队中,由辽、女真、渤海等族组成的金军,陈初不愿重用。
由老弱组成的西夏、淮南军却又不堪用。
瘸子里面挑将军,荆湖军反倒成了淮北军唯一的帮手,并肩作战十余场。
一雪国耻,拓地千里这份荣耀体验便是跟着晋王得来的。
不过,这体验卡即将到期。
吴贡默然不语,陈初调整了气息,接着又道:“当初吴督帅率部汇合时,我便当着众将许诺过,诸军和我淮北军同一待遇。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