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老三在朝中的一脉,算是有枣子没枣子都打一杆,太附合文人尿性了。”
如同等待审判一般的陈景彦没想到,明争暗斗了数年的大哥竟在此时开口说了句公道话,此时自是顾不上大哥对文人的嘲讽,感激的对蔡源拱了拱手。
蔡源不疾不徐的抿了口茶,却又道:“若元章遂了他们的心愿,近三两年,自是再无暇南征了。”
这句话,不但洗脱了陈家嫌疑,还直接将矛头指向了.临安朝!
如今局势明摆着,楚王登基之后,必定南下。
淮北同临安朝先后两次交战,后者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战场上打不赢,便只有用这种阴谋诡计让淮北系内部分崩离析、或是拖延淮北军南下的进程。
如今陈家在朝中、地方为官者甚众,若陈初因遇刺一事对他家生疑,整个行政体系确实需要一番伤筋动骨的大清洗。
不但会让淮北系需要大量时间重建体制、无暇南顾,且急需的大量补缺官员中,说不定就会混进些江南安插进来的人。
李科和蔡源先后帮陈家清洗了嫌疑,作为当事人的陈景安才道:“元章,羁在大理寺的许家后人那边,可问出了口供?”
陈初却摇头道:“许家妇孺全然不知任何内情,那许德让二子许义虽被大宝剑第一时间扣出了口中毒丸,却至今咬死牙关不肯开口.”
“锦衣所的贺指挥,不是也在东京么?”陈景彦有些心急道。
许家后人交代了幕后主使,他陈家才算彻底干净,于是自然便想到了淮北第一号酷吏.
“便是他亲自审的。”
陈初说罢,陈景彦不由失望贺北在淮北可是个能止小儿夜啼的角色,他亲自上了,都没能让许义开口,那大概率从后者口中问不出什么了。
旁边的李科忽然道:“王爷,是人就有弱点,那许义有一子一女.不如让贺指挥使将其儿女带到许义面前用刑,我不信许义撑得住。”
“.”
场间几人错愕过后,尽皆沉默,无一人替许家求情一来,若按《齐统刑》所载,行刺君王本就是诛灭九族的大罪。那张氏行事前都不考虑儿孙,旁人怜悯的过来么!二来,许家甘愿为人做刀,若事成,不知要对淮北系造成多大的伤害,委实恼人。
“荒谬!”
却不料,陈初当面驳斥了李科,只道:“本王行事,何需去折腾两个六七岁的无辜孩童?这幕后主使,本王说是秦会之便是秦会之,说是临安朝,便是他临安朝,有无供状,又有甚当紧!”
戌时二刻。
几人从饭厅内鱼贯而出,陈初去往后宅,陈氏兄弟同蔡源作别,去往自己今晚暂住的院子。
途中,陈景彦不由感叹,今日李科、蔡源仗义执言,没有落井下石。
陈景安却一直沉默,直到两人走回了院子,才低声道:“兄长谬矣!那李主事或许有几分公心,但真正影响他的,却是元章的态度!我断定,李主事今晚必定准备了两套说辞.”
陈景彦并不傻,只是事发突然,才被一桩桩不利于他家的消息搞晕了头,此时一听便反应了过来,“守谦是说,元章若稍微透露出想要打压我家的意思,李主事便会说出另一套不利我家的说辞?”
陈景安点点头,只道:“元章今日召李主事时,故意让你我在场李主事想来就已猜到了元章的态度,后又有元章一语将传言定调为‘谣言’,李主事才有了后面那番话。”
陈景彦仔细回想了一下,可不是就嘛!
刚开始,李科禀事时还毫无倾向,但自打元章那句‘谣言’之后,李科便开始主动为陈家开脱起来。
甚至最后蔡源那老狐狸都开口替陈家说话了。
后知后觉的陈景彦不由产生一种别人都很聪明,就他是个傻子一样的挫败、羞耻感,不由脸上一热,顾左右而言他道:“幸而有元章在,他知晓你我的为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见兄长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陈景安诧异看了陈景彦一眼,疑惑道:“兄长,你还没完全看懂啊?”
“啊?看懂甚?”
“方才我说的,只是其一”
“守谦有话便直说!”
陈景彦略显不悦道,陈景安却是无声一叹,起身关上了房门,这才道:“兄长,元章护着我家不假,但他若是只想护着我家,何必再让李主事当着你我的面来禀报此事?”
今日总是慢一拍的陈景彦听明白后,不由一阵错愕,却还是不太相信道:“兄长是说,元章借着此事敲打你我?你是不是想多了?”
“呵呵.”陈景安苦涩一笑,“元章有大把机会私下听取李主事汇报,却偏偏让你我都在场亲耳听了。说白了,就是告诉你我,连外人都知晓我家在朝中树大招风了”
陈景彦有话要说,却被陈景安抬手拦下,“大兄,我诚心问你一句,待元章一统南北,以兄之功绩,可为相否?”
“兄长不才,哪里有宰相之才.”
陈景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