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婳却马上解释道:“并非信不过长子,只是他性子敦厚,如今城内局势不明,我担心有人用诡计害他!需找个机灵些的将领前去辅佐”
“我去!”
“末将愿往!”
“你们都待着,我去!”
中层将领中资格最老的吴奎越众而出,宝喜已急的眼中磕泪,但有吴奎当前,他也不好再抢。
可蔡婳却朝周良一礼,不顾得罪人,直接道:“请周大哥调秦胜武秦将军所部,随我入城!”
想亲眼看看初哥儿怎样了的吴奎还待开口,却被周良瞪了一眼,“好!秦胜武率部入城拱卫王府!入城后若王妃无碍,你听命于王妃;若王妃你便听命于蔡娘娘!”
初步收到的消息,王爷和王妃一起去了大相国寺,后者有没有受伤,还没有确切消息。
但周良这话的前提,便是初哥儿已不能亲自指挥秦胜武。
随着这道命令,大伙才猛然反应了过来.蔡三娘子此举,恐怕已做了最坏打算,她调秦胜武拱卫王府,只因为秦胜武是王府嫡长子的舅舅!
她不止着眼当下,还预防了后续可能出现的夺嫡。
想清楚这些,吴奎自是不再争抢。
早已虎目微红的秦胜武当即一抱拳,出帐召集部下去了。
少倾,秦胜武所部集合完毕,蔡婳匆匆出帐之时,周良却忽然唤住了她。
“还有何事?”着急回府的蔡婳问道。
却见周良环视一圈帐内诸将,忽地一抱拳,郑重道:“有末将在,城外之事不需夫人费心。但城内若初哥儿不能理事,便请夫人为王妃和稷儿做主,我等俱是此意!”
“好!”
蔡婳点点头,大步离去。
午时中,蔡婳先行入城,却依然没有直接回府。
反而找到了位于城西的东京厢军大营.十镇厢军指挥刘百顺自然已收到了楚王遇刺的消息,两人一见面,异口同声道:“王爷怎样了?”
细问之下,刘百顺方知蔡婳从城外赶来,蔡婳也才知刘百顺方才亲去王府探望,却没能见到人。
事关紧急,蔡婳直接道:“后方有秦胜武所部奉命进城拱卫王府,待他们入城后,还请遂之下令,即刻关闭东京水陆一十三座城门,入夜宵禁,暂已一日为限。”
蔡婳自从听说陈初遇刺后,不管是面对周良他们还是面对刘百顺,要么喊兄长、大哥,要么像此刻这般喊对方的表字。
刘百顺遂之这表字是陈初亲自所取,而对周良的兄长称呼,也是随着陈初而喊。
表面上看,她一路来发号施令,其实仅凭她自身根本无法调动军伍,所以才用这种方式,强调自己是陈初的家人。
可闭城、宵禁,终究不是个小事.东京居民百万,每日需运进城内的肉粮油蛋、需运出城的夜香垃圾,就是个天文数字。
刘百顺没有收到命令,不免犹豫。
蔡婳却道:“闭城一可防止漏网刺客外逃,二来可防城外诸军趁机入城作乱!待晚些时候,我会设法为你补上军令!”
最后这句,大概类似安慰。
若陈初不能理事,枢密院、整个淮北系都是群龙无首的状态。
挂着枢密副使虚衔的范恭知,远在西北。
唯一有可能代陈初主持大局的杨震,更是在数千里外的辽东。
根本没地方去请军令.
其实吧,说起来依旧挂着天策府长史的陈景彦,倒也勉强能调动军伍。
却不知他是不是为了不在这个敏感时刻引起旁人误会,始终未发任何涉及军队的命令。
这么一来,自是让东京城内的局势混乱了一些。
可蔡婳却也因此稍稍放松了许多。
她调秦胜武进城,防的可不止是刺客
忙完这些,蔡婳终于赶往了岁绵街的家。
王府门房内,得知蔡婳归府,车夫王恩匆忙从门房内冲了出来,抹掉脸上的老泪,只道:“夫人可算回来了,陈大人、蔡大人”
王恩因淮北军伤残老兵的身份,在府内特别受尊重,便是王妃平日也笑脸相对,一口一个王伯。
可蔡婳见了他那哭哭啼啼的模样,登时大怒道:“哭什么!王爷没事也被你哭死了!洗把脸,在府门外站好,若遇人前来探视,便说王爷无大碍,将养几日便好!”
平时犟的像头驴似的王恩却被蔡婳骂懵了,吭哧吭哧应了一声,赶紧照吩咐洗净了脸,去府门外应付各处前来打探消息的人士。
蔡婳一路走进二进,得知陈景彦兄弟、爹爹、张纯孝、杜兆清等朝廷众臣皆在堂内候着,便拐了进去。
堂内几人表情凝重,见蔡婳忽然至此,不由齐齐一愣。
蔡源却留意到了女儿不正常的脸色,以及额头上的灰黑汗迹,不由起身走了过去。
此刻众臣皆在,有些话蔡源不便明说,正想着怎隐晦提点女儿一句,免得她太过担心。
可蔡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