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将大床上的旧床幔换成了红纱床幔,又将崭新被褥铺了上去。
特意打断几位垂泪长者,“几位婶婶瞧一瞧,这屋内布置的可还妥帖,这几床锦被,都是王妃让人新做的”
几人果然被迅速吸引了注意力,纷纷上前摸了摸被面,一片夸赞。
“还是王妃想的周到,甚都准备好了。”
庞大婶望着桌面上摆满了的头面,颇为欣慰。
杨大婶擦了泪,也笑道:“那可不是,初哥儿和猫儿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猫儿的性子善的很,庞家的,你且将心放进肚子里吧,铁胆进了门,有猫儿撑腰,绝对不会有人欺她!”
虽杨大叔、庞胜义都和沈大伯有过命交情,但细论起来,庞胜义无疑和沈大伯更亲近。
杨大婶这么说,自是为了让庞大婶这些沈大伯的老部下们放心。
“那便好,那便好,王妃的善名,天下皆知,我们铁胆从小长在山上,性子耿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有王妃在,终归也有人慢慢教她”
庞大婶说着说着,又拉了铁胆的手。
确实,庞大婶作为过来人,自是明白,当年在山上时,他们可以快意恩仇。
可进了深宅大院,那些打打杀杀的本事就没了一点用处,她又不是不知道当年杨家后宅差点出了多大事
后宅的女子,歹毒起来可是一点不输男人。
而王府后宅的确复杂,王妃、蔡婳皆出桐山便不说了,可那陈夫人出身名门,娘家势大。
那嘉柔.就更不提了,能在近乎灭国的情形下,迅速攀上了唯一能保全她的陈初,不但得了体面富贵,还保护了一众幼妹。
仅仅这么一想,便知不简单。
庞大婶自是担忧单纯如纸的铁胆,一旁的白露极为聪慧敏锐,听出了庞大婶隐隐的担忧,不由笑道:“婶婶且放宽心吧,王妃和蔡夫人待沈娘子早如姐妹一般,就如这次,年关将至,王妃却如此着急赶在新年前迎沈娘子入门也是一番苦心好意。”
白露在王府内,身份极为特殊。
她入府最早,多年来一直是猫儿的左膀右臂,前年,又主动嫁到了白家,在孤幼局领养了一名孤儿为老白延续香火。
也就说,她如今既无娘家,也无夫家羁绊,大概会一辈子留在猫儿身旁了。
所以,也就她,能说、敢说出如今大有深意的话。
可庞大婶却没听懂就连铁胆自己也没明白。
倒是杨大郎的媳妇儿聂氏,不由自主和翠鸢对视了一眼,低声开口道:“如今满城都在传,洛阳挖出了传国玉玺,王妃确是一片苦心呀!”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多数人都明白了是怎回事,可姚大婶却迷茫道:“那传国玉玺到底是甚玩意儿?这几日许多人找上俺那口子打听,到底是不是真的。再说了,玉玺和铁胆又有甚关系?”
“.”
有些事,私下明白是一回事,当众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t;divtentadv>大伙也不好直接说透,已怀了第三胎的翠鸢,无奈之下,只得凑到婆婆耳旁低声解释道:“母亲,王妃趁早迎铁胆进门,待王爷登基后,铁胆水到渠成位列四妃.若登基后再娶铁胆,不但流程繁琐,且为了平衡各方,那妃子指不定被谁抢了去呢”
解释了这么一大堆,可姚大婶只听见了登基,不由惊讶道:“媳妇儿是说,初哥儿要当皇帝了!”
“.”
朝廷大事,历来都是男人们的事,她们私下隐晦提起,已觉不自在,可姚大婶这一嗓子,顿时让人有种心虚的紧张感。
“翠鸢,你腹中这胎儿,如今已有四个多月了吧?你都为长子诞下两个儿子了,想不想要个女儿?”
一旁的聂氏赶紧岔开了话题。
“家里那两个小子,闹腾的很,这胎若是个女儿,也是极好的。”
翠鸢非常有眼色,马上接过了话题。
不过,说这话时,翠鸢确有几分坦然底气军将出身的家庭,男孩越多越好,翠鸢嫁过去后,孕气极好。
能有两个儿子打底,她自是甚都不怕,便是三胎生个女儿也可坦然接受。
也是因为这份底气,前年,她才会张罗着帮长子纳丁娇进门只可惜,人家丁娘子破相后,反而志不在此了。
对于丁娇的选择,翠鸢不太理解.在她的认知中,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便是寻个有本事的如意郎君。
当年,在采薇阁时,她就这般认为,玉侬后来的经历,无疑印证了她的想法。
翠鸢不由想起了好多年前,自己陪着玉侬前往妙玉阁寻人那回.
彼时那巧香故意遣人激怒玉侬,想让后者大闹一场,偏偏姑娘是怂的,气冲冲跑到妙玉阁外,却又不敢进,直把她自己给气哭了。
可如今呢我家姑娘快要做皇妃了,而当年与她争风吃醋的巧香等人,如今在哪儿都不知道了。
翠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