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阵脚。
纥石烈逃出一里,和完颜亮拉开了一定距离,连忙朝属下喊道:“放信号弹!”
此时,大凌河南岸,灯火通明。
除了大郎、周良、韩世忠三部淮北军早已甲胄整齐的列队在岸,西夏、周军、金军皆是在睡梦中被叫醒后紧急集合。
不多时,临安朝吴贡、安丰朝张多福等人分别从自己营区骑马赶到了楚王所在的中军,纷纷询问发生了何事。
最为着急的,自然是金国先帝完颜亶从黄龙府带出来的合札亲军将领塞蒲力、斡勒温。
两人找到陈初时,开口便道:“对岸怎了?”
纥石烈等人与楚王达成的所谓密议,他们自是不知晓。
陈初望着对岸的激烈战场,摇头道:“本王亦不知,看起来,叛军像是发生了内讧!”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对岸忽然高高升起两枚红色信号弹。
南岸文武官将、近二十万各国军士,齐齐抬头看了过去。
红色信号弹,将大地染成血红一片.
听说是内讧,斡勒温马上道:“我军需赶紧渡河!”
内讧,就意味着对岸有人和完颜亮不合,甚至是想要归正新君不然为何内讧?
这个逻辑不难理解。
毕竟,对岸厮杀的都是女真精锐,早点支援,便能多存活一位想要归正的女真勇士。
大金底子薄,早年生育艰难,如今也不过一百来万口。
任凭这些精华自相残杀,斡勒温自是不忍。
可陈初又观察了片刻,却坚决道:“敌情不明,怎可轻易过河?若这是陷阱呢?”
斡勒温闻言大急,指着对岸道:“不是陷阱!”
他汉话说的不熟练,想法也表达的不完全,但任谁看了也知,对岸此时已杀红了眼,完全搏命打法,谁会这般设陷阱。
一旁,同出合札亲军的塞蒲力见斡勒温失态,忙拉住他低声劝道:“楚王说的不错,夜里黑漆漆的甚也看不见,谨慎为.”
塞蒲力话未说完,斡勒温已大怒道:“斡勒温,你是金人,还是汉人!对岸都是我族精锐,都死了,便是皇上归京,又有何用!”
正此刻,却忽听后方传来一道尖细男声,“太后招二位将军上前!”
只见,后方几十步外,由十几人抬了一张巨大龙辇,太后搭着徐德海的手,刚刚从龙辇上走了下来。
斡勒温、塞蒲力连忙上前,却听柴圆仪温声道:“陛下就在龙辇内观战,特意嘱咐,军无将难行,两位将军需听从楚王之令,不得莽撞!”
“是,奴才遵命!”
塞蒲力连忙应道,可斡勒温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战火连天的北岸,一脸悲愤,似还有话要讲,却被塞蒲力连拉带拽的拖走了。
北岸,女真十部并未如纥石烈所想的那般占据优势。
不知是不是因为纥石部刚开始冲的太猛了,被完颜亮所嫉恨,后者任由兀颜、徒单、女奚等部攻击本方后军,也要咬死纥石部不放。
将纥石烈以及剩余部众团团围在大凌河北岸一段千余步的范围内,玩命攻杀。
眼见南岸援军迟迟未到,纥石烈按照与楚王的事先约定,再燃三支信号弹,示意本方已到了万分危急之时。
可再撑一刻钟,本方只剩了三千来人,依旧不见南岸援军,甚至连渡河的船只都还安安稳稳的停在南岸岸边。
纥石烈终于察觉不对劲了,直到他亲眼看见有个别部众拼死游向南岸时,不及登岸便被射杀于水中.
至此,纥石烈彻底确定,他妈的中计了!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使他此刻跑到完颜亮面前,说自己上了别人的当,完颜亮就能放过他?
东侧兀颜哈等人距此也不过二三里,兴许拼一拼还有一线生机。
纥石烈没了退路,再不做他想,拎刀准备亲自带部下冲杀。
却不经意间看到了不远处缩作一团瑟瑟发抖的萧见贤,纥石烈满腔怨恨正不知如何发泄,二话不说,上前便提着萧见贤的后衣领将人拽了起来。
“不怨我,不怨我怨汉人无信、怨那李科坑我、怨.”
萧见贤磕磕巴巴的解释尚未说完,已被纥石烈抹了脖子。
纥石烈随即冲了上去,可只接战不足百息,便被一枪捅入肋下,掉下马来。
“叛贼纥石烈被捉,纥石烈被捉!”
一阵兴奋呐喊,纥石烈被两人架着胳膊拖到了完颜亮身前。
完颜亮高居马背,龙袍之上遍布血迹,自上而下俯视道:“纥石烈,为何叛我!”
肋下伤口哗哗流血的纥石烈,勉力抬头看了完颜亮一眼.败则败矣,他不可能再向完颜亮臣服认错。
纥石烈甚至想嘲讽完颜亮一句,穿上龙袍也不像皇帝。
汉人那话怎说来着,哦,对了,沫猴而冠!
只不过,一张口鲜血先喷了出来,话是说不成了,纥石烈有点遗憾临死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