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祖起兵十年间横扫天下,从无敌手,谁能料,短短十几年后,我大金竟也到了生死存亡之秋。”
嗤
有人发出嗤笑,毕竟萧见贤一个辽国降臣,口口声声我大金,让这些真正的金人觉着滑稽。
可兀颜哈却眯眼打量萧见贤一番,问道:“以萧参赞之见,我大金问题出在了何处。”
萧见贤微微一笑,抿了一口酒,四下环视后,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道:“我大金之疾,在内不在外!”
“哦?何谓在内不在外?”兀颜哈意味深长。
“君臣不明,以致内乱!”
萧见贤却非常胆大的直白道。
帐内不由安静下来,各部首领却没人露出惊吓之类的神情。
萧见贤之所以敢这么说,正是因为太了解金人的脾性了大金历来奉强者为尊,立国以来,三任皇帝无不以军功服众,完颜亶早年精励图志,后起昏聩,金国在河北连败两战,动摇了威望,才让完颜亮有了可乘之机。
同样,完颜亮攫取黄龙府君权之后迟迟不敢登基,正是因为缺了军功。
原以为,他能在齐军身上刷战绩、建人望,却不料两年来损兵折将、未有寸进,连累女真各部跟着过苦日子。
如今,完颜亮在各部首领心中,早已不是一个合格头领。
私下里,纥石烈等人已不知秘议了多少回但一来完颜部人口众多,二来当年老祖阿骨打为完颜部建立了无上威望,如今虽早已不满不服,却没一人敢从完颜部手中抢夺领导权。
此刻听萧见贤主动说起了金国内乱之事,势力最大的纥石烈与兀颜哈对视一眼,由后者问道:“那以萧参赞之见,我等该如何挽救大金危局?”
萧见贤却无端一叹,看向了大凌河南岸,只道:“下官忠我大金,却并非忠于某人,如今谁能代表大金?”
有人还在迷糊,有人却第一时间听懂了。
毕竟,对岸此时还竖立着代表大金皇帝御驾亲征的龙旗.
傍晚时分。
大雨终于停了下来,萧见贤回到自己的营帐,帐内一名二十多岁的书生正在随意翻阅着书籍。
萧见贤见状,压抑着兴奋心情,低声道:“李先生,幸不辱命!纥石烈等十部愿意举事!”
那李先生闻言,将书卷放回书架,同样压低声音道:“好!待逆臣枭首,我便要喊萧大人一声国公爷了,呵呵”
此人,乃数日前游哨所捕,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萧见贤的堂弟。
后被引到萧见贤跟前,四下无人时才明说了自己是新帝密使,特带来口谕,望萧见贤在营内串联忠良,杀完颜亮,迎帝归京!
自然,皇上许诺的国公爵位,也是这位李先生带来的。
萧见贤并未过多犹豫,便同意下来,因为他早已察觉纥石烈十部首领的不满早已到达了临界点。
再者,他身为辽国降臣,祖产多在中京,让他一直留在苦寒关外,他可不愿意。
除以上原因,最重要的却是萧见贤已清楚看出了完颜亮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若继续陪他熬下去,待皇上大军渡河,他一个跟随过完颜亮起事的人,能有甚好果子吃?
现下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怎会不赶紧抓住。
总之,归正新君、串联举事之所以这么顺利,都和当下局势息息相关.若不是两年来完颜亮班底中的文武死伤殆尽,完颜亮对大军掌控力度直线下降;若不是后方被辛贼搅的翻天覆地,全军人心惶惶;若不是对岸给了他们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的巨大压力
他萧见贤,甚至包括女真十部首领未必敢冒这个险。
&t;divtentadv>不过,即使答应了下来,萧见贤依然提出了一个条件,“李先生,举事前,下官想见陛下一回.”
萧见贤瞄了李先生一眼,赶紧解释道:“下官自是信得过李先生,但十部首领终归有些不放心”
嗯,还挺谨慎,毕竟事到如今,萧见贤所得消息全凭李先生一张嘴说来的,不见皇上一面,怎敢放心?
李先生只稍一思忖,便道:“好,今夜子时,你安排船只,我同你渡河。”
可萧见贤却一拱手,恭谦道:“怎敢劳驾李先生,请李先生给下官接头信物,本官自己前往即可。”
哎呦,萧见贤为防止过河后有人对他不利,这是要将李先生当做人质留在营中啊。
若他未能按时回营,李先生人头定然不保。
李科似笑非笑的上下扫量萧见贤一番,终于笑道:“也好!萧大人为人机谨,日后必有一番好前途。”
“不敢不敢.下官胆子小,请李先生见谅。”
“呵呵,好说。”
当夜子时,萧见贤从兀颜哈的防区内乘船横渡大凌河。
登岸后倒也没遇到麻烦,马上被齐军哨兵带去了军营,稍加审问后,萧见贤又被蒙着眼带到一处大帐内。
“你便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