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给弟弟特意带来的花生酥转眼被蔡勤、陈载文吃掉了大半,娆儿不由上前,抬手打开了蔡勤又一次伸向花生酥的魔爪,娇声斥道:“你家没这花生酥么?饿死鬼一般,给稷儿留些!”
“嘿嘿,姑母家的这花生酥比我家的好吃。”
蔡勤辩解道,冉儿却在一旁接道:“勤哥哥净说胡话,这花生酥正是蔡二舅舅送到我家里的,怎会不一样”
因有蔡婳这层关系,家中孩子都随了蔡婳所出的瀛儿称呼蔡坤、也就是蔡勤的父亲为舅舅。
“甚也不是,勤哥就是贪吃,不然怎会吃成小胖子,子曰”
“陈载文,子再敢曰,老子把你的屎打出来!”
“.粗鄙,粗鄙!”
眼瞅二人争执又起,冉儿忙岔开话题道:“今日宴席,有趣么?”
“无趣,无趣的很!”
蔡勤拍拍手上的糕饼碎屑,不爽道:“那金国小太子傲气的很,我们与他搭话,他也爱答不理,净摆出一副大哥模样,我们才不鸟他”
却说完颜安这边,同蒲鲜嬷嬷离了厅堂,想要去往王府最后一进,却在垂花门帮被侍女所阻。
只能在五进院内漫无目的的游逛.
虽然到这蔡州刚刚半日,他却能清楚感受到,这里的人并不太将他当回事。
晨午,那楚王见了自己没有行礼,午间宴席又将他和一帮小屁孩放在了一起,且三人非常无礼的率先离席。
如今,就连王府侍女都敢拦他去路。
完颜安不由一肚子怒火,忍不住对身后的蒲鲜嬷嬷道:“嬷嬷,汉人小看我!”
&t;divtentadv>蒲鲜嬷嬷四下看了看,才用女真语回道:“主子,如今我大金国势不如当年,主子需忍耐啊。”
完颜安随即也切换了女真语,“以我看,这汉人才是我大金心腹之患,奈何逆贼完颜亮占据黄龙府,父皇又卧病不起那楚王才敢胁迫本宫亲自来蔡州见他!”
许是觉着今日受了委屈,完颜安说着说着红了眼睛,随后又咬牙道:“今日之耻,他日必报!南京留守张浩该杀、韩尝该杀,这齐国楚王也该杀!汉人都该杀!”
早些年,完颜安接触到的汉人要么宫人、要么是仆妇、要么是皇庄内的奴隶,杀他们犹如杀一只鸡那般简单。
可如今,他被这些被他视作奴仆的汉人怠慢,自是愤怒难平。
蒲鲜嬷嬷听完颜安这般讲,不但不害怕,甚至露出了兴奋神色,不由提醒了一句,“主子能知晓此事已是难得,待回了南京,主子需小心”
蒲鲜嬷嬷回头往宴客厅堂瞄了一眼,“需小心皇后”
正一副愤恨表情的完颜安一听这个,马上变了脸色,不悦道:“嬷嬷屡次三番在本宫面前诋毁母后作甚!若不是母后,早年榆州兵乱,本宫说不定便死在了乱兵当中.”
若是平常,蒲鲜嬷嬷听完颜安这般讲,大概会就此打住了,可今日她又道:“皇后可是汉人!”
方才完颜安自己还讲了汉人都该杀,可此时却又道:“母后和旁人不一样!本宫嫡母早逝,近年来母后尽心照顾父皇、养育教导本宫,于我有恩、于国有功!”
蒲鲜见太子竟真的对那柴圆仪有了孺慕之情,不由急道:“主子有所不知,宫内有传闻,皇后与楚王有染!”
“.”
完颜安不由一滞,紧接着便涨红了面皮,怒道:“你休得胡言,莫以为你是我乳母,我便不敢杀你!再敢诋毁母后,定斩不饶!”
至此,蒲鲜终于不再说话,但沮丧失落之情溢于言表,仿佛瞬间苍老十余岁。
主仆二人沉默前行数十步,完颜安随即心软下来.他幼年丧母,七岁以前都由乳母蒲鲜照料生活起居,两人感情极深。
若是旁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污蔑皇后,早已被完颜安杀了。
完颜安脸上现出一丝与年龄不符的纠集,终道:“嬷嬷于本宫的忠心,本宫是知晓的。本宫便是有了母后,也不会忘记嬷嬷,往后,本宫定会给嬷嬷一家荣华,给嬷嬷养老.”
最后这句话,虽有些幼稚,但明显听出动了感情,蒲鲜嬷嬷不由眼眶微湿,却也不再劝,只道:“主子快些长大吧,主子长大了才好护嬷嬷一家,才好为大金族人抢来牛羊、抢来人口为我大金耕作,才好中兴大金。”
“嬷嬷勿忧,本宫如今已长大了!”
完颜安信心满满道。
主仆二人说话间,已走进园子深处,忽听一座假山后响起一串咯咯咯的悦耳笑声。
完颜安循声走去,又听一童声道:“稷哥儿,你莫怕他!这回姑父说让他来蔡州觐见,他还不是乖乖的来了!”
“我怎会怕他?只是陈姨娘教导我礼之用,和为贵,他来了蔡州就是客人,我才不与他计较。”
另一道更稚嫩的童声,显然正是稷哥儿。
完颜安离席,便是为了找这几个不敬重他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