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了新年,但此时毕竟仍处深冬,她又有冬季手脚冰凉的毛病。
直接激的陈初一个哆嗦,嘶了一声。
身后铁胆,迷茫的望着蔡姐姐,完全不明白后者这诊治伤势的手法有何原理。
陈初终道“嘶,伤在肚上快松手”
午后,未时。
狐媚脸蛋上仍残留几许尴尬的蔡婳离了涵春堂,铁胆像个犯错小学生,杵着个头,亦步亦趋的跟在蔡婳身后。
心知虚惊一场,蔡婳放下心来,但对于这个不开窍的铁胆蔡婳又气又恼。
两人走到青朴园前,蔡婳忽然驻足,全无防备的铁胆一头拱在蔡婳后脑上。
本就不爽的蔡婳不由更恼,揉着后脑回头怒瞪铁胆,铁胆自打除夕夜踢伤初哥儿,便一直处在忐忑内疚中。
此刻见与她关系最好的蔡姐姐都这般生气的看着自己,铁胆搓着衣角,愈加手足无措,想说两句好听的哄哄蔡姐姐,最终也只憋出这么一句,“蔡姐姐,我错了,你莫生我的气”
见铁胆这般模样,蔡婳终究一叹,回头嘱咐茹儿一句,“唤玉侬来柔芷园一趟。”
接着,便扯着铁胆去了阿瑜的住处。
冬日午后,柔芷园内一片静谧。
书案上,一蓬梅花正在花囊中怒放,紫铜香炉内的富贵四和香燃出屡屡青烟。
阿瑜一手轻晃着婴儿车,一手拿了份周国临安朝官方刊印的临安时闻,她身为蔡州五日谈主编,清楚舆论的重要性,自然对周国喉舌颇多关注。
这份临安时闻是年前除夕发行的当年最后一期,或许是感受到了临安城内逐渐不满的情绪,临安时报已在做全力安抚对于周军前线作战不利的局面,临安时闻做出的解释是同为大周军民,不忍手足相残、兄弟刀兵相向,故吾皇特令大军暂退长江南岸
总之,在时闻中,大周为了避免流血冲突,极尽克制。
这么一来,不但为周军淮南失利做出了解释,同时将周国描述成了一个识大体、受尽委屈的形象。
而齐国楚王,则被描述成了一个类似曹操那般挟持了太上皇,搅动天下,霸道、蛮横不讲理的角色。
全然不提周军趁人之危主动侵占淮北的起因。
阿瑜看了,自然愤怒,同时,已在心中酝酿出了如何反击临安时闻的办法。
今早,她已知晓王爷回城了,夜里刚好可借商议此事的理由,让王爷留宿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
阿瑜自打有孕,再到产子至今,已一年多未曾与夫君温存。
脑海中不免闪过某些旖旎画面,不由微微燥热。
正走神间,忽听丫鬟来报,蔡娘子同沈小娘来访,阿瑜下意识捡起桌案上的小镜子照了照,见自己两腮酡红,赶紧用手背贴着脸蛋让其降温,待脸色恢复正常这才走出卧房迎接。
却不料,已到门外的蔡婳径直推着她又回了卧房。
“蔡姐姐有事”阿瑜奇怪道。
蔡婳却一句话让阿瑜刚刚平复的脸色蓦地再次红透,“将你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给铁胆看看”
“”
压箱底说的是娘家陪嫁嫁妆中藏最深的那些物件。
为啥压箱底,自是因为羞于被外人见。
“我我那里有压箱底的东西。”
阿瑜脸蛋绯红,矢口否认。
蔡婳却却一挑柳眉,只道“猫儿那边父母去世的早,玉侬进家时更是没人给她备那些物件,只有你有,快拿出来,有正事。”
眼瞧蔡婳将那些羞于见人的物件说的这般光明正大,阿瑜不由道“那蔡姐姐呢,你自己压箱底的东西怎不给沈家姐姐看”
虽未照蔡婳说的将东西拿出来,但阿瑜这话,无疑证明自己有压箱底。
蔡婳瞧了一眼在婴儿车上熟睡的念儿,只道“你难道不知当年我是被王爷背回家的,我娘哪里来得及给我准备那些,再说了,我也不需要”
说起我也不需要时,蔡婳竟还有些得意。
阿瑜嘟着脸,明显有点不愿意将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
压箱底的物件,说白了,就是夫妻启蒙图册为免新婚夫妇不懂的周公之礼,娘家人都会在嫁妆最深处放置些带有图书的书册,家境好的,还会放些瓷、铜所制各种姿势的交河小人。
这种玩意儿,谁好意思拿出来示人。
不过,在强势蔡婳你不拿我就自己翻的威胁下,阿瑜不情不愿的将她那套小人偶拿了出来。
你别说,世家就不是一样
这套小人偶一共十八枚,不但栩栩如生,且材质为银鎏金,更绝的是
“哟竟还会动,嘻嘻嘻”
蔡婳笑弯了眼,阿瑜站在一旁却悻了脸。
至于铁胆,虽盯着那好玩小人偶看得入神,却好似依旧没明白是怎回事。
直到
“蔡姐姐,你唤奴奴来何事呀”
玉侬入内,见蔡姐姐趴在桌上,正看着一排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