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帅旗正迎风招展。
这是要和陈初硬钢的意思,你在东城督战,我便在东城外督战到底谁胜谁败,今日可见分晓。
十余息后,林承福率先跑出箭楼,只听他兴奋喊道“请大将军出山”
早已憋了十多天的炮团将士,急忙将掩埋在稻草下的铜炮扒了出来,再脱掉炮衣,推至墙垛凹口。
因城头属于交战之地,为防战火引燃火药,药筒全部放置在城内妥帖之处。
弹药组第一时间下城搬运。
无数次训练形成的惯性以及肌肉记忆,让他们忙而不乱。
“黄师傅,东家问能不能将那将台给端喽”
林承福急匆匆赶到炮药局总监黄恢宏之子黄继业身旁,径直问道。
技术大咖黄继业不善言辞,闻言单睁右眼,平举右臂,竖起大拇指瞄了一下,只简单回应一字“能”
“好”
林承福兴奋的直搓手,黄师傅说能,那就一定能。
此时,攻防双方已开始接战已有零星云梯架在了城墙上。
百余息后,弹药组担着炮药赶到城头,黄继业一边巡视一边大喊道“标准基础上再加两成炮药,仰角二十一度”
除了炮团士卒,其余守城军士完全听不明白黄继业在喊什么。
但绵延整个城头上的各位炮手却迅速行动起来,有条不紊的进行装调
“标准炮药加两成,仰角二一”
为防止远处炮位听不清黄继业的指令,以他为中心的炮手还将指令向左右两翼传达。
一时间,城头上同一句指令,连成一片。
“一营一连一班,单发试射”
“一营一连一班,单发试射”
距离黄继业最近的炮位,重复一遍前者的命令,随即由一名火手持粗香上前引燃了炮尾引信
数息后,一声轰鸣,三斤炮炮口喷吐出一丛长约一丈的火星,随后才是滚滚烟雾。
这一声,不但把城下金军吓了一跳,便是城头紧邻炮位的齐军也惊了一回。
毕竟,去年炮团在河北路首次亮相时,本方也只有部分将士见过这大炮仗。
黄继业却淡定的站在盾手身后,眯眼远眺,见弹丸正中三里外的高台台阶,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好彩哈哈哈”林承福大笑。
而武同看了此效果,却迅速下令,“全体都有,无需调整,三轮急射后,自由开炮”
命令刚下,东城城头轰隆隆的声响连成一片。
十二门十斤炮、三十六门五斤炮、七十门三斤炮,朝着同一个目标在同一时刻开炮
阜城东城,顿时被一片黑灰浓烟笼罩。
整面城墙,乃至大地都跟着战栗了一下。
某一瞬间,数万人汇聚的战场上像是忽然定格。
震撼灵魂的巨响中,无数金军仰头看向了天空,耳畔,能听见天空中呼啸而过的声音,但具体是什么飞过去了,他们却不知晓
三里外,一颗三斤弹丸正中高台,在砸穿木板制成的台阶后,弹丸消失不见。
是以,即便是宗弼本人也没看清到底是甚玩意在两指厚的木板上砸出个大窟窿。
他坐在台上,本就是为了鼓舞士气、震慑惜命的汉辽渤诸军。
突生的变故,让台下各军将领一时骚乱。
完颜宗弼猛然起身,朝台下喝道“慌什么,一个窟窿而已”
宗弼指着那碗口大的窟窿镇定道,虽不明白发生了甚,但身为一军主帅,轻易不可慌乱,不然军心溃乱,极易导致严重后果。
台下众将见主帅处变不惊,这才稍稍稳住心神。
可下一刻,又见阜城东城升腾起连片浓烟韩企先最先察觉不妙,便是宗弼自己,内心也升起一股强烈不安。
这在他从军数十年来,尚属首次。
可弹丸飞越三里所需时间不过几息,一切,都来不及了。
最先,是一片沉闷呼啸,接着,弹丸接二连三砸中高台,一时木屑横飞,台下将领即便是被破碎木材砸中,登时骨断筋折。
再往后,高台上发生了什么已看不清了
一阵弥天烟尘后,整座高台像朽木一般垮塌下来。
偶有稍稍偏离目标的弹丸,斜斜滚入后方军阵之中,便会犁出一道遍铺断肢碎肉的血水通道。
这一幕,无疑让金军又想起了年前界河那恐怖异象。
“齐国又请来雷神啦”
不知是谁惊恐喊了这么一句,紧接第二轮齐射又至
队列密集的后军,随便一颗弹丸便能带走数十人性命。
擦着既伤,碰着既死,人马俱碎
可金军却连敌人在哪都不知道。
人力尚可敌,神力如何相抗
齐军在家乡流窜、一个小小阜城围攻半月不破、前线卖命后方家人被金人屠戮淫辱、河间府厢军营正石德生死前的悲愤呐喊、阜城外挂的刺目字幅、主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