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毛彪惊疑不定。
孙丁秋却眉头紧锁,在担心另一桩事,“杀气好重我怎感觉心惊肉跳,楚王不会将你我”
话未说完,毛彪也明白孙丁秋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一怔,随后却释然道“不至于,不至于”
府衙议事的二堂外,孙丁秋却见了一名熟人焦屠。
焦屠征衣未换,手拄长矛站在二堂外,矛颈系着的红缨上,尚残留黑褐血迹。
这人是孙丁秋下属,却又被他不喜比如昨夜,明知不可敌,偏偏派出几拨令兵请求出营
就你能,就你英雄是吧
虽然孙丁秋将焦屠所派令兵都扣了下来,可这番举动终归是坏了他未曾察觉金兵犯境的借口。
此时又见这焦屠站在堂外,孙丁秋皮笑肉不笑道“焦队将,看来是攀上贵人了啊。”
焦屠也是个不善言辞之人,闻言憋红了脸,却也不知该如何搭话。
“和这等莽汉罗唣甚。”
一旁的毛彪拉了孙丁秋一把,好使两人入内的步调一致。
此刻尚不知楚王胃口有多大,毛彪担心万两银子和那小金璇满足不了他,所以二人需共进退才有一二资格和楚王讨价还价。
孙丁秋最后斜乜焦屠一眼,与毛彪并肩跨入了二堂。
二堂内,知府洪授业以及同知、推官等一众官员已在坐,甚至,不入流的吏人牢城营潘雄也在。
另有一名身形挺拔的披甲将军正背手望向挂在堂内的天地正气牌匾。
不用说,这名年轻将军一定是楚王了
孙丁秋与毛彪对视一眼,由前者率先露出了肉麻笑容,“属下武和军指挥使孙丁秋,见过楚”
可他初次见面的礼节都没行完,陈初已转身过来,直接打断道“孙丁秋,毛彪”
“属下在。”
虽然楚王这态度非常失礼,但二人还是赶紧应道。
“好了,人齐了,开会吧。”
说着开会,陈初自己坐回了上首椅子内,但此时堂内座位已坐满,孙、毛二人已无处可坐,只能尴尬的站在堂中。
孙丁秋渐渐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楚王开门见山便道“昨夜金兵犯境,屠我百姓此事有功者当赏,有过者则罚。沧州牢城营管营潘雄。”
“小人在”潘雄急忙起身,抱拳立于一层。
“昨夜危难关头,潘管营临危不惧,组织有度,带各路英雄驰援三家村,立有大功今破格擢升为沧州团练使”
“小小人领命”
即便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这负责一府募兵、编练的从五品团练使,还是让潘雄激动的声音打颤。
下首,知府洪授业有话想讲他身为一府主官,这团练使总得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吧,楚王这就安排了
可陈初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又道“焦屠”
堂外的焦屠闻声忙大步入内,抱拳回道“属下在”
“昨夜你不惧生死,力战敌将王文宝,为大军抵达争取了时间,当赏今命你为武和军指挥使,即日赴任”
“”
堂内登时一静,随即低声议论声起。
武和军指挥使是人家孙丁秋啊,怎又任命了一个
就连焦屠自己也懵了,不由抬头看向了楚王,来确认是否听错了。
“楚王这是何意”
孙丁秋终于反应过来,壮着胆子质问一句。
直至此时,陈初才第一次打量了孙丁秋和毛彪一眼,接着淡淡道“原武和军指挥使孙丁秋、武肃军指挥使毛彪,临敌不战、有土不守、弃民不顾。当斩”
话音落,早已等候多时的白毛鼠带着人便从偏厅内涌了出来。
二话不说,将人绑了,便要拖到衙门外斩首。
“来人,来人”
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和楚王讲上的毛彪不由大惧,疯狂叫喊起来。
堂外二人带来的亲卫,见老板有难,急忙往里冲。
长子、焦屠尚未来及上前阻拦,急于在楚王面前表现的潘雄却冲到堂外,大喝道“里头是朝廷枢相、河北路督抚元帅楚王谁敢乱来,诛灭九族”
这声厉喝,让亲卫瞬间清醒。
“速速放下兵刃”在潘雄又一次吼叫的同时,二堂内外淮北亲军已越来越多。
至此,孙、毛二人亲卫彻底放弃了反抗的心思。
眼见自己人指望不上了,被拖出堂外的孙丁秋竭力扭头对陈初道“楚王,我有美人进献,请楚王尝尝滋味楚王,我有美人进献”
他不喊还好,一喊这个初哥儿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奶奶滴,好色名声都传到沧州了么
同样被拖着往衙外去的毛彪一样不甘,大声喊道“不至于,不至于啊我为大齐戍过边,我为大齐流过血,不至于杀我啊”
二人自从进了沧州成,生命已进入倒计时。
此时不管喊什么都是徒劳。
仅仅几息后,衙门外一阵百姓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