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脚。
康石头见此,稍一挥手,便有一名军士上前,二话不说从女人身上取下包袱扛在了自己肩头。
“”
待小校离去,那妇人依旧站在船舷边,视线越过邈邈江面,盯着对岸缓缓道“上次行经淮北,已是十余年前的事了。”
当今百姓可没人懂纳税人的权利义务之类,更不敢有官府服务百姓的非分之想。
罗家店当晚,若不是他反应快,借了歌姬头上簪花一用,此刻也早已成为一具枯骨。
“诶”女人下意识伸手,丈夫却赶紧低声阻拦,“娘子休抢不要了,不就几件旧衣和一床破被么,咱不要了,莫恼了军爷”
北游士人中,亦不乏某些成名已久的人物
五月二十二,一位约莫四十许的清瘦妇人,在仆妇陪伴下,登上了北渡客船。
薛来寿连忙推让,那本就不善言辞的军士更尴尬了,端着个碗僵在原地。
不过,这也是冒了风险才换回来的。
可周国却缺乏一个协调各家报馆的民间组织报促会,各家报馆为彰显自家客观公正之立场,并未全盘按照朝廷的意思报道此事。
只觉刚一踏上淮北土地,便感受到了平生未曾经历过的风貌如此细致妥帖的安排,唯有感恩戴德的念头。
却见渡口处,有百余名身穿军衣的伪齐军士
源于齐周两国多年来对彼此的妖魔化宣传,周国士子和那李娘子都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倒是那立于船头的便衣小校远远的便抱拳赔笑道“秦队将、康队将,今日亲自来渡口接人啊。”
方才那点钱已被那帮船夫收走,眼下这衣裳和被褥也要被淮北军士抢走了若不能在淮北找个营生,等到冬天便是不被饿死也要冻死了。
总之就一个主要原则谁阻碍交流,便是谁心里有鬼
见齐国舆论攻势凶猛,周国不得已也发动国内报馆制造利于本国的舆情。
他口中的张指挥使正是原来远水寨营正张多福。
小校却懂这是淮北数货票的意思,忙道“自然不会让兄弟们白帮忙,近来我们为人摆渡,正是为了挣些辛苦钱,补偿北岸兄弟们啊”
都是他娘正确的废话
五月间这场席卷齐周的、共计有两地十几家报馆参与的舆论大战,最终也没吵出个子卯寅丑。
眼瞅有周国官方背景的周报终于接招,蔡州五日谈像打了鸡血一般,马上驳斥了周国论调,且着重强调两地士子皆为华夏苗裔,正常交流、道理越辩越明,周国朝堂有何惧之
瘦弱汉子低声安抚道“妞妞莫怕,过了河,便好了”
一家人便是听了同村人讲淮北有活路,这才将能卖的都卖了换了二百多文钱逃来淮北。
小丫头眼巴巴看着盯着那碗冒着香气的杂粮饭,口水流下来都没有察觉,可当军士蹲下来将饭碗递给她时,却吓的赶紧躲在了爹爹身后。
为了糊弄上官,不被那都巡检使发觉缺额,竟从对岸借兵
“此事我做不了主,需请示上峰但”秦胜武瞅着比自己低了半头的小校,呵呵一笑道“但兄弟可没有白出力的道理,若要我们去人,总得表示表示吧”
见此,桌案后负责登记的文士却道“薛薛来寿是吧,快让你女儿吃吧。那锅饭是专门为你们煮的,你们一家赶快吃饭,两刻钟后去往蔡州的牛车发车,莫误了时辰”
站在北岸的秦、康二队将,正是因去年活捉单宁圭积功升迁的原火头军秦胜武、康石头。
经此,其夫郁郁不乐,后亡故于临安。
但张多福、徐鹭等水寨将领得了淮北商行好处,又得了经略陈伯康默许,不但不阻拦士子北去,甚至做起了摆渡的垄断生意。
但带来的影响,却相当深远。
一套操作下来,他反而成了罗家店惨案中得利最厚的那个。
渡船靠岸后,周国小校率先跳下船,拉着秦胜武走到了背人处,悄声道“秦队将,我家张指挥使有一事相烦”
而停刊一月后又偷偷复刊了的淮报,则是一副标准和稀泥姿态,两地交流无可厚非,但要在合法合理合情的基础上进行
至少,周国士人都知道了淮北有个十分客观公正的奖项,甚至许多百姓也籍由此事听说了富庶淮北。
文章中痛斥周国为两地士人交流设置人为障碍,此举不得人心。
客客气气收完士子的钱,小校走到最后登船的那妇人身前,只粗略一眼,态度就变的更恭敬起来。
但走在后方的那李娘子闻言却左右看了看只见不远处架着锅灶,蒸屉中冒着热气的是杂粮米饭,另一口铁锅中翻滚着奶白浓汤,似乎是鱼汤。
那文士却对他的反应早已见怪不怪,慢悠悠道“王爷担心北来百姓一路奔波,无物果腹,特意安排军士在沿江各个渡口支灶造饭,先让大伙饱食一餐再赶路。别愣着了,快去吃饭吧,到了蔡州还有官府公人接应”
李娘子黯然不语。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