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摆手,温言道“两位误会本官的意思了。伱二人为国戍边多年,赤肝忠胆这一点,本官是知晓的。”
“”张、徐二人不由一愣。
方才陈大人还暗指淮南有贼人内应,现在又给予了两人极高评价这鸟官,到底想说啥
陈伯康没让两人久等,招招手示意三人靠近些,这才压低声音道“贼人在霍丘来去自如,必有内应”
三人皆是一惊,纷纷猜测陈大人所指的内应是谁。
接着陈伯康以疑惑声音道“说来奇怪,罗家店旁本有那健字营常驻,可今晚霍丘知县娄喻兴却将健字营擅自带离,随后便有了眼前惨案”
“大人是说,娄知县通敌,故意将健字营带走”张多福惊呼一声。
“定然是他往年罗员外寿辰,娄知县必然到场,今夜他却没来,想来是怕被贼人误杀”徐鹭忙补充道,一脸笃定。
唯有裴蔚舒觉着有些奇怪那娄喻兴就任知县以来,为了抱上万俟卨的大腿,对罗员外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怎会忽然动了杀心
再者,裴蔚舒也不太相信娄喻兴有将沿江乡绅一网打尽的魄力。
可是这些话却不能说,如今罗家店惨案需要一人背锅,给万俟大人交代。
他若敢质疑,好不容易洗脱了嫌疑的张、徐二人定然不依,同时,有人背锅,对裴蔚舒自己也百利无一害。
“如此说来,娄知县今夜所为,确实蹊跷”裴蔚舒表了态。
“大人,下令吧天亮后,我与徐兄将人捉了,交由大人亲自审问”
张多福着急道。
陈伯康却摇了摇头今夜忽悠娄喻兴带离健字营,本就是他的算计,只不过是玩脱了。
若将娄喻兴收押,本就担负审讯大周官员职责的大理寺必定会将人要走,到时说不得就会节外生枝。
“暂且不要轻举妄动。二位,叫手下将士整队吧,咱们去追那伙贼人”
陈伯康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吩咐道。
张多福却一怔,嘟囔道“大人,事发已两个时辰,那贼人早逃的无影无踪了,哪里还追的来”
这话不算错,同时,张多福也有些畏惧那帮凶悍贼人,这才不愿追击。
徐鹭却低声骂了张多福一句,“蠢材咱们追上一追,日后陈大人才好为咱们说话啊”
张多福恍然大悟怪不得陈大人和他们在此耽误了半天才说追贼,追不上有甚打紧,咱追了就好说些。
试想一路经略不顾己身安危,亲自率领两营将士漏液追击贼人
奏表这样写,一位临危不惧,处变不惊却又尽职尽责的官员形象,跃然纸上
“这帮文官,心眼子真多”张多福嘀咕道。
徐鹭却又提醒道“老张,如今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陈大人说怎办就怎办,不可意气用事”
“我知道。”
寅时初,陈伯康、裴蔚舒率两营军士,手持火把朝淮水畔进发。
寅时末,抵达江边,张、徐两人率部装模作样搜寻一番
约莫一刻钟后,又一营军士从西边急匆匆赶来。
前头骑马那人,正是霍丘知县娄喻兴。
娄知县一肚子憋屈昨夜,他依陈伯康学生田轻候之言,带人去西边的彭家渡接粮,可苦等一夜,连根毛都没见着。
回程途中,又听闻罗家店被袭,直接将娄喻兴吓麻爪了。
这才半道折回江畔,想要赶紧找到陈伯康商议对策
可当他骑马近前时,张、徐两人却带有戒备意味,让娄喻兴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并且,他的顶头上司裴蔚舒也站在五六丈外,一脸严肃的问道“娄知县,你趁夜调离健字营,去做了何事”
“”
娄喻兴张了张嘴巴,却没发出声来。
虽然没能接到粮食,但大周官员从伪齐走私粮食这种事,能干却不能说啊
稍一思忖,娄喻兴下马朝裴蔚舒一礼,道“裴大人,我有事要与陈大人禀报”
张多福欲要阻拦,站在远处江堤上的陈伯康却忽然回头道“让娄知县过来吧”
有许多疑问的娄喻兴当即上前爬上江堤,落后陈伯康半个身位,躬身一礼,低声道“陈大人到底在谋划什么”
“呃我有甚好谋划今夜不巧,方才我也是刚刚得信,北边运粮的舟楫渡江时被淮北水军查获哎,劳娄知县白等一夜。”
陈伯康惋惜一叹,娄喻兴却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势,沉默片刻,却忽道“大人当我是三岁孩童么数日前,大人遣人与我约定今夜运粮,罗家店便在今夜遭了贼天下有这等凑巧之事”
“我让你带人运粮不假,却没让你调动健字营吧”陈伯康回头,盯着娄喻兴淡淡道。
娄喻兴不由大愤,抬头看了陈伯康一眼,晦暗天色下,这位上官大员,忠奸难辨
再侧头看看堤下的裴蔚舒、张多福、徐鹭,娄喻兴顿时明悟,不禁咬牙道“大人莫非与他们商议好了,要将今夜之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