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袍泽耍威风算卵的本事现在给你们两条路,要么每人挨十鞭子,继续排队要么回家滚蛋”
“”
四人皆是一静,但最早阻拦杨二郎插队的那名瘦高少年却慌了神,赶忙脱了上衣,露出单薄后背,急道“我不滚蛋军爷只管打,我康石头若喊一声,便不是好汉”
有他这么一带头,其余三人麻利的褪了上衣,一个个视死如归般嚷道“打便打”
老孟扫量昂首挺胸的四人,不由笑着一挥手,随即有手下军士将四人带到城墙根下,每人抽了十鞭子。
都是些少年人,军士下手蛮有分寸,却依旧留下了十余道血印子。
杨二郎和秦盛武本已各挨了老孟两鞭,行刑军士有心照顾,便只在二人身上抽了八鞭,刚好凑够十鞭。
可不想,疼的脖上青筋暴突的杨二郎却道“打便打够数,为何短了两鞭以为小爷吃不住么”
已和他拗上了的秦盛武同样疼的满头大汗,却也跟着叫嚣,“来来来一次打完,免得让人牵肠挂肚”
“还嘴硬”
行刑军士终于被两名不知好歹的少年激出了些许怒火,啪啪两鞭,再不留力
“哎呦,娘啊”
“嘶,疼死小爷了”
前面八鞭都忍着没吭一声的两人,先后发出一声惨呼。
杨二郎眼里已嗑上了泪花,这泪水无关悲伤、难过,只是单纯因为疼,根本忍不住就冒了出来。
可转头一看,那比自己还嘴硬的秦盛武,已疼的泪流满面了。
觉得自己胜了的杨二郎登时大笑起来,“哈哈哈,方才还在逞英雄,如今却哭了,哈哈哈”
“你比我好哪儿去了不也哭了么”
“老子是眼干,润润眼”
“呸,那我便是脸脏,洗洗脸”
远处,老孟坐回了征兵处临时搭起的暖棚内。
副手茅头从煤炉上拿起一个烤的微黄的馒头,一掰两半,递给老孟一半,看向正小心穿衣的杨二郎几人,道“老孟哥,这些刺头参军能成么”
老孟掰下一块烤焦馒头,细细嚼了,以唇齿好好感受了一番麦香后,才依依不舍的咽下,“怎不成忘了咱以前在寇世忠手下当兵时甚模样了么好兵是练出来的,也是教出来的。这几个小家伙,有脾气、有担当、仗义不怕事,都是些好兵苗子啊”
午时末。
留守司官衙书房。
陈景安和陈初相对而坐,足足一刻钟没有交谈。
最终,还是陈景安一叹,率先开口道“元章,你可是不信儒家典籍、圣人之言”
今日,明知是要缓和双方关系,陈初却作了那首惊世骇俗的五言,其中蕴含的轻蔑、敌视之意几乎毫不隐藏,陈景安自是忧心忡忡。
陈初想了好一会,才斟酌道“我只信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不信世上有一法通万法通的祖宗之法”
虽然说的婉转,但陈初不信儒家那一套的意思已表达的相当明显。
陈景安也不恼,点点头又问“那元章以为,我儒家有何不足”
这话,也就敢在密室之内聊聊了,莫说陈初是一个不通儒学的武人,便是当世大儒恐怕也不敢在人前轻易问这样的问题。
陈景安开诚布公,陈初便也坦率道“儒学一家独大,禁锢思想”
不想,陈初刚说一句,陈景安却打断了他,“儒学如何禁锢思想了”
说话间,陈景安涨红了脸,显然是在极力压制着情绪。
但他这个问题反倒问住了陈初,得益于后世爆炸式的信息传播,不必花大量时间也能了解到一些知识。
可陈初得来的知识全是不系统的、碎片化的,反正大量公众号、u主都说儒家不好,说华夏最后几百年的衰落都是因为儒家禁锢思想。
看的多了,陈初潜意识里便也这样认为了,但让他组织起一套有理有据的说辞,还真不知从哪说起。
见陈初不语,陈景安稍显激动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孔圣倡导克己复礼、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提出以德为政,主张有教无类
亚圣又再此基础上提出施仁政以民,省刑罚,薄税敛。千年以降,还有谁家像我儒学倡导民贵君轻
元章,你来说,何错有之”
这这些主张别说在先秦时期,便是放在千年以后,也是很先进的,陈初自然挑不出毛病。
陈景安继续道“汉时儒学倡中庸、天人合一,元章觉着有错”
中庸在后世有些争议,但陈初对天人合一的理解大概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这个说法在后世非常时髦,同样挑不出什么毛病。
陈景安稍作停顿,又道“唐时儒学倡德礼、忠孝节义,可有错”
这次,陈景安连等待陈初回答的表面功夫也不做了,紧接道“儒学千年发展,并非像元章所言禁锢思想,汉、唐乃至周,都有吸收新的内容就像元章方才所讲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若你觉得有十分必要,完全可以通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