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她腾地方让她来做正室。”
“”
猫儿又说不出话了,一阵失神。
以往,她认为她能为官人做任何事,便是生死之事,只要对官人有大益处,猫儿觉得自己也肯舍弃性命。
可此时,蔡婳的提议,让她极度抗拒,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陈家大娘子是她的保护壳,有这個身份在,她才能自欺欺人一般忽略自己出身低微这件事。
再说了,猫儿陪官人吃过苦,经历过许多风浪,凭甚要为旁的女子腾地方呢
猫儿不服,又觉着委屈。
蔡婳见此,笑嘻嘻伸出食指,挑了猫儿的下巴
这是菜花蛇一直想做的事。
此刻猫儿满心纷乱,神游天外,蔡婳终于上手成功
猫儿察觉,赶忙甩开小脑袋,郁闷的看了蔡婳一眼,“都甚时候,你还这样”
“这是你的烦恼,又不是我的烦恼。我现下,每一晚、每一日都很快活,嘻嘻”
人类的情感并不相通,猫儿只觉烦恼,蔡婳却见缝插针开起了车。
猫儿叹了口气,目无焦距的望向了窗外。
“嘻嘻,小野猫,你过来,我与你说几句心里话。”
没个正经的蔡婳走回胡床,抬手拍拍一旁狐皮,示意猫儿坐过来。
猫儿稍稍迟疑后,挪步上前,坐了下来。
蔡婳这才罕见的认真起来,“小野猫,你知道他最大毛病是甚么”
“嗯”
“心肠太软你看看这天下,哪家佃户、做工之人有你们那鹭留圩过的那般生活”
“官人说,银钱只有流动起来,才能创造效益。”
“先不说这话对错,你说实话,没觉得他心肠软么”
“是是有一些。”猫儿不想说官人任何一点不好,但迟疑了一下,还是承认。
“对嘛。”
蔡婳踢了软鞋,盘腿坐在胡床上,继续道“外间有些恶事,我可以帮他做。但内宅以他现下的年纪、官位,不知要有多少女人投怀送抱,他又是个心软的,往后指不定这宅子里有多少女人”
“那我又能怎办。”猫儿委委屈屈道。
“你是后宅之主一味惯着他怎行这匹小野马,需套上缰绳,免得像他那小红,四处留情”
“那缰绳怎怎套”猫儿以为蔡婳有什么高明的驭夫之术,忙抓了蔡婳的手,显得有些迫切。
谁知,蔡婳嘻嘻一笑,道“我哪知道,我要有法子驭他,还能让你安安稳稳做这大妇嘻嘻嘻”
“”
猫儿不由气结,软绵绵骂了一句,“说了半天,净是废屁”
“嘻嘻,走吧。趁他现下还没回来,你去会会那陈小娘,赶快把她带出去,以免夜长梦多。”
“那你呢你不去么”
“我我有大事要做,哪有时间与你们这帮小孩子玩闹”
“”
望乡园。
早晨被蔡婳吓哭了一鼻子,陈瑾瑜老老实实在玉侬房间里待了一天,以免外出再遇见那个恶女人
玉侬以前说的一点没错,蔡三娘子果真是条蛇阴毒、令人生畏。
虽然心里不承认,但陈瑾瑜只和蔡婳接触这两回,便对后者有了一丝真切畏惧。
其实吧,陈瑾瑜至今也只是对小叔叔有三两分浅浅好感,远谈不上要与别的女人去争抢的地步。
只是那晚鬼使神差的将错就错后,被占了大便宜的陈瑾瑜此时再想退出,心中却不甘起来。
就像是一名赌徒,上来先输了一逼,若不捞回点什么,总觉太亏了。
想要继续赌下去,只能接着下注。
可具体想要赢回什么,她心里却没有一个清晰答案。
于是,没来蔡州前只偶尔会浮现在脑海中的小叔叔,今日却在脑袋里盘踞了一整天。
有些念头,愈发重了
申时。
陈瑾瑜得知猫儿突然来了蔡州,稍稍紧张了一下。
有种想要偷人东西,却被人提前盯上了的感觉。
不过,见面后猫儿却异常亲热,远朝以往的亲热。
拉着陈瑾瑜的手,阿瑜、阿瑜喊个不停。
以前,她们都在桐山时,因玉侬这层关系,两人见面次数也不少。
那时猫儿喊陈瑾瑜陈小娘,陈瑾瑜喊猫儿陈娘子、赵安人。
从称呼也能看出,两人保持着礼貌且有距离的关系。
直到猫儿掏出一封信,陈瑾瑜才明白过来。
“娘亲的信她知晓我在蔡州”
“对,阿瑜无需担心,我已与姐姐说好了,让你在此处先游玩几日,她才来接你。”
猫儿笑着拿出信笺递给了陈瑾瑜。
陈瑾瑜奇怪的看了猫儿一眼,姐姐
你何时与娘亲这般亲密了。
一目十行看了信,陈瑾瑜既意外又惊讶。
意外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