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骡子看他一眼,却替他说道“然后再去投军”
“是骡子哥你觉怎样”
“若以前我肯定骂你,但现下若去陈都统麾下”李骡子仰头凝望深邃夜空,低声道“我觉着蔡州快要变天了若咱趁早去投,说不得能博一番前程”
“骡子哥,你也去”
“对”
“好,那你把这锭银子收了你莫与我客气,在桐山若不是你处处照应,只怕我早已死了。”
“兄弟,我不与你客气,这钱你先拿去买物什修房子,若剩下的多了,你再分我些我便收了。这几日,我先帮你修房,待忙完此事,咱们便去蔡州投军”
“好”
从九月二十六开始,镇淮军募兵处渐渐热闹起来。
刚开始,报名的主要是跟随押送俘虏而来到蔡州的三百桐山民壮。
后边,陆陆续续出现了蔡州本地青壮。
到了二十八日,镇淮军已有了一千八百人的规模,各营框架基本搭建完毕。
这几日蔡婳也没闲着,先是带着玉侬或买或签了一批下人,接着又对院子做了小小的改造。
比如门前窗后的地面上都铺了地砖,且地砖下故意不做地平,以至于人踩上去时,地砖之间就会发生磕碰,咔哒作响。
对此玉侬非常不理解,蔡婳却淡淡道“若家中夜里进了歹人,摸门翻窗时地砖响动可起示警作用。还有,往后门轴中不要再涂油脂了,门轴转动时的吱嘎声,同样有此作用,特别是寂静深夜,尤为清晰。”
玉侬当时就被震惊了,原来宅子里有这般多小细节呀
怪不得有些大户人家开门时,门轴便会发出难听的吱嘎声,原来人家不是舍不得涂润滑油脂,而是为了防贼
打理宅子,果然是门学问。
若姐姐不说,我怕是一辈子都想不到
二十八,午后。
河南路经略安抚使张纯孝简装轻行,仅带了一名老仆、数名护卫进入了蔡州城。
入城后他却没有前往府衙,而是去了留守司官衙。
后衙官舍偏厅。
张纯孝刚坐下便道“后日发饷,陈都统莫要闹出事端。”
这话说的,让陈初相当不爽利,不由道“张大人,下官履职近月,靖安军、武卫军、宁江军三军指挥使至今未来参见,这到底是谁想闹事”
“本官自然知晓。但陈都统年少有为,尚有大好前程,切莫与他们这等只知敛财的军头一般见识”
张纯孝连忙哄道。
蔡州、桐山之乱将将平息,若这蔡州再乱,他这乌纱帽必定保不住了。
他也知晓那三军军头难搞,所以才提前两日前来蔡州坐镇,以免月末发饷时生出事端。
“哎,我自然不会与他们一般见识。”陈初叹了一声,好像是不得已忍让一般。
“陈都统准备下拨几成饷银”张纯孝小心试探一句。
“七成,照惯例到我手中只七成,这七成我分文不占”
“陈都统果然高风亮节”
张纯孝怕出事的根源便是担心陈初克扣太甚,此时不由心中大定。
陈初呵呵一笑,忽道“张大人,下官在信中与您说的那件事怎样”
“”
这事张纯孝望了坐在一旁的陈景安一眼。
陈景安有点迷茫,陈初却道“张大人又不是不知,柳川先生和陈县尊乃是血亲弟兄不算外人。”
张纯孝再看陈景安一回,这才看向了陈初,摇头道“不成,从正八品桐山县令一跃升任六品蔡州知府,跨了两阶四级,太过显眼。”
“大人也知晓嘛,我桐山如今百姓安居,市场繁荣,全赖陈县尊宵衣旰食、励精图治,有如此好官自该加加担子,让其造福更多百姓。”
陈初说话间,摸出一支塑料袋放在案几上推了过去。
一旁的陈景安却吓了一跳,此时他方知陈初在帮陈景彦谋蔡州知府一职。
此事,就连陈景彦本人还不知晓。
张纯孝瞄了一眼案几上不知是何物的宝贝,却还是摇了摇头,道“莫做此想了,知府一职,非是本官能帮你们的。”
见他态度决绝,陈初也不意外,呵呵一笑道“那蔡州同知一职,大人总有些办法吧”
张纯孝闻言,沉吟片刻,意味深长道“呵呵,陈都统,既然一早想要的便是同知一职,何故再拿知府绕上半天”
“哈哈,甚都瞒不住张大人不过,此举并非出于下官私心啊下官在桐山时便与陈县尊相处得当,配合默契。此时到了蔡州不由想与陈县尊再续前缘,好精诚合作造福蔡州百姓”
“呵呵。”对于陈初的话,张纯孝不置可否,却突兀道“那我在信中说的事呢”
“大人放心若今冬磨堪转迁时大人那名族侄去桐山上任,我桐山上下必定全力配合施政,好让小张大人有一个愉快的三年任期和光鲜履历”
“咳咳”张纯孝见陈初说的太过直白,忙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