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朗连忙自辩。
穿了一身月白色士子襕衫的陈瑾瑜自然听出了被嫌弃的意思,冷清着脸蛋默不作声。
“志远,我妹妹虽不能拿刀杀人,但她可出谋划策。我爹爹都赞她胸有沟壑”
陈英俊替妹妹辩解了一句。
其实吧,他也不愿带妹妹,但晨间出门时她却以不带我,便告诉爹娘威胁他,陈英俊也没法子
历来以天下为己任的陈英俊可不愿值此全县上下一心抵抗乱兵时,自己躲在家里无所事事。
徐志远能反驳陈英俊,但陈县尊的话,他不好反驳,只能悻悻道“那你们兄妹便快些,不要再让我们老等你们”
话音方落,却听前方一阵喧哗。
抬眼看去,只见官道上跑来两拨人。
光线昏暗看不真切,只隐约见前边那拨有八九人,好像穿了官军衣服。
和徐志远并肩站在前方的西门冲嗖一下跳进土坑里躲了起来,差点带动徐志远也藏起来。
随后徐志远反应了过来,不由骂道“西门虫,你藏个鸡毛咱们出来不就是为了杀乱兵么”
片刻耽误,已看清官道上跑来的还真是官军,徐志远高喊一声,“有卵子的就跟我上”
随即提刀冲了过去。
西门冲和其余几名桐山二代面面相觑,昨日他们是商量好了今天要出城,为守卫桐山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但现下真的到了战场,却又不免生出几分怯意
不过,今晚若露了怯,往后只怕要被徐志远取笑一辈子了
“拼了”
西门冲一咬牙,举起雁翎刀哇哇大叫着跑了过去。
见他这般,其余几人、包括陈英朗也冲了过去。
这种事,陈英俊怎可落于人后。
护佑桐山百姓这一神圣使命感,让陈英俊激动的浑身打颤,当即抽出了从家里偷来龙泉剑便要闪亮登场。
却觉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正是妹妹。
以为妹妹连打仗也要凑热闹,陈英俊连忙认真劝说道“阿瑜,你藏在此处等我方才徐志远也说了,有卵子的跟我上,你没卵子,自然不在此列”
“”
陈瑾瑜一脸焦急道“哥我们晨间说的是去鹭留圩助战你既不会功夫,又无厮杀经验,莫枉送了性命”
“便是死又怎样大丈夫若死得其所,也是快事一桩”
只觉胸中激荡着一股英雄气的陈英俊眼看徐志远都跑出老远了,趁妹妹不备,猛地往前一窜,一口气跑出五六丈后,才回头嘱咐道“阿瑜你藏好,为兄去也”
“蔡州兵痞让尔等见识见识我桐山英雄”
黑夜里,遥遥传来陈英俊的鬼嚎。
陈瑾瑜气的直跺脚,但最终还是藏回了土坑里。
她知晓,自己便是也冲过去也帮不上忙,还会拖累大家。
那厢。
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武同眼看身后追兵越来越近,正焦急万分之时,却见前方斜刺里又杀出一队人。
不由大骇。
跑在最前的李骡子几乎不带任何犹豫,距离前方伏兵足有二十丈远时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因前冲惯性,甚至还跪地滑行了一段距离。
说不出的丝滑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的降了”
有他这一声,其余兵士有样学样。
随即降了、饶命的喊声接二连三响了起来。
这让举刀跑近的徐志远有点懵,也有点不爽咱好歹过几招啊,最好再让我负点伤,留个疤之类的。
那样一来,往后再去采薇阁找姐儿时,脱了衣裳,姐儿们问一句,公子这刀伤是怎回事
徐志远就可以四十五度抬头看天,淡淡道那是阜昌八年的秋天,为了护佑我桐山百姓
就问你,姐儿顶不顶的住
可惜啊这蔡州兵忒怂了,让徐志远失去了人前显圣的机会。
后方。
刘百顺、林大力带着数十名青壮也追了上来。
看到眼前场景不由一愣,“对面的兄弟,哪部分的”
“我们是原县学士子,现就职于头条编辑部”徐志远高声回道。
刘百顺闻言,走近了些。
不由吃了一惊。
他是鹭留圩人,徐志远等人经常出入庄内,刘百顺自然知晓他们。
刘百顺吃惊的是,这么一帮官二代怎跑到了兵荒马乱的城外
这要是被蔡州兵捉了去,那桐山高层岂不乱了套。
“啊呀这不是徐虞侯的公子么西门押司的堂侄陈县尊的公子诸位今日当真叫俺们刮目相看啊,虎父无犬子”
为了先稳住这帮二代们,刘百顺夸赞的话不要钱般说了出来。
林大力等村民听了,不由震惊的看向了这些年轻人想不到,县尊连自己的儿子都派出来打仗了
万众一心,万众一心啊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