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水火棍,一棍打在王捕头的腿弯。
王捕头吃疼跪地,当即又有两名亲兵上前把人往地上一摁,持棍亲兵便抡圆的膀子,重重敲击在王捕头的后背上。
“啊,大人,冤枉”
刚开始,王捕头还能喊出声。
十几棍后,声音便微弱下来。
不到三十棍,口中已吐了鲜血。
照这么下去,别说一百棍,怕是撑不到五十棍,人就不行了。
李县令自然知晓,郑乙以此举向他施压
堂内众人,看向王捕头时不免都生出一股兔死狐悲之感。
今夜,若任由王捕头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打残、打死,往后他这县令可就使唤不动下头的人了。
不过,让他亲口说出或许是桐山县公人害了郑家几兄弟性命,万万不能。
心思转念之间,李县令终于想到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连忙对郑乙道“郑统制,此案的确颇多疑点,不如我县行文,传临县西门押司、陈都头来一趟,询问一番”
郑乙好像不太满意,皱眉思索片刻,摆了摆手,示意手下暂且停手,却道“也好”
李县令长出一口气总算有了交待。
协助调查的公文,他可以写,但人家来不来,他管不了。
郑乙想的却是本官身负血仇,他们见了公文若不来,我派人把他们捉来,旁人谁也说不出甚
八月十八。
四海商行分别在城内和十字坡贴出两张告示。
一则告示中言明,商行收购今秋新米,价格比往年高了两成,但收购时间只限五日内。
桐山左近的水稻,成熟期为八月中下旬。
今年又因十字坡市场占用大量青壮劳力,以至于现下仍有一半的稻田尚未收割。
但商行高价收新米的消息一出,本地农人迅速开展了抢收工作,便是有些田块的水稻成熟度稍欠,也当即被割了去。
而另一则告示,许多人看不明白了
“四海商行招股说明”
十字坡市场便民服务厅外,苗奎父子与常德昌挤在熙攘人群中,听告示牌下那名商行工作人员高喊道“此次共发行流通股一万股,每股作价十贯,凭证为记名证券,可自由竞价买卖,可享受商行分红”
那告示密密麻麻写了足有千字,详细阐述了交易规则、责任义务等多达几十种条款。
待下方人群大体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后,大部分人随即失了兴趣,调头便走。
笑话你们恁大一个商行,我们投个十贯二十贯,既看不了账目,也无法掌握真实经营情况,到时是赔是赚,还不如你们说了算
还享受个屁的分红。
但也有个别例外,比如苗奎父子和常德昌。
“常老哥,你怎么看”苗奎笑着看向似乎有些意动的常德昌。
作为外地客商中的头号桐山吹,常德昌爽朗一笑,道“我准备买上几股,当初若不是陈都头等桐山公人,我带来桐山这些银子早被临县恶吏索了去,陈都头等人却分文不取。如今,正是这桐山四海商行需要捧场之时,愚兄便当是报恩,也得捧个场啊。”
能听出来,常德昌似乎对那分红也不报太大期待,就突出一个感恩
苗奎却有些奇怪道“这四海商行和陈都头他们有关系”
“呵呵”常德昌神秘一笑,压低声音道“我打听了,这商行的大掌柜呃,他们叫董事长,正是陈都头的大娘子你说有没有关系”
“哦”
苗奎拖长尾音,表示自己是懂哥,随即笑道“那我也买上几股。”
“哦”常德昌疑惑的望着苗奎。
老常买股并非基于商业考量,而是出于情感这一非理性思维,所以他不明白苗奎为何也如此。
苗奎回头看了看繁忙十字坡,却道“老哥,小弟虽称不上见多识广,但这辈子行商万里,去过的州县不下数十,却从未见过桐山这等新气象,我总觉得此处将来或许能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小弟也想搭上这艘大船啊,这股票,只当是小弟的登船钱吧”
“哈哈哈,苗老弟,我也有此意。”
“哈哈,常老哥,咱们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认购股票的除了苗、常这些外地客商,鹭留圩农垦集团的员工竟成为了主力,便如周宗发的婆娘王氏、刘四两的婆娘郑氏、刘兰芝等人得知此事后,当即去鹭留圩四大行取了钱,分别认购了数额不等的股票。
她们甚至都看不懂那则告示的种种规则。
生性谨慎的她们愿掏真金白银换来桑皮纸制作的证券纸片片,只源于对东家夫妇的无条件信任。
虽然她们工种不同,职务不同,却有着极为相似的经历都是从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赤贫状态,跟着东家一步步吃饱、穿暖再到吃好、穿好,过上了以往想都不敢想的红火日子。
发展的体验感,可谓刻骨铭心。
就像刘兰芝家,一家五口在农垦集团上班,现已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