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乱看的小满和安静站在玉侬身后的白露。
关于这些女子的来历,蔡婳自然知晓。
同时也知晓,这些女子现下要么跟在猫儿身边,要么帮猫儿管理账目,要么进了作坊。
其实,鹭留圩、逃户中不缺妇人,猫儿却偏偏有重用这些女子的迹象。
蔡婳能想通为啥这些女子在世上已成无根浮萍,离了鹭留圩、离了猫儿的庇护,这天下还当真没了容身之处。
所以她用着放心。
小小年纪,心思真多蔡婳侧头看了猫儿一眼,嘻嘻一笑,凑过去小声道“小野猫,长大了呀,知道培植心腹班底了”
猫儿闻言,也侧头看了过来,不过眼神却在低头杵在一旁的铁胆身上多停留了片刻,随后也抿着小嘴笑了起来,“三娘子,这些事你不是也正在做么彼此彼此”
猫儿手里的确缺人现下,她整日忙的不可开交。
庄子里整日琐事不断,孤寡需她留心照看,庄子里年轻夫妻吵架了,妇人们也总会找她评理
此外,蕙质兰心、香妆作坊、十字坡大酒店,甚至五朵金花成立的四海商行明面上都在她名下。
约定俗成一般,四海商行西门家的利份在西门夫人名下、徐家的在徐婉儿名下、陈景彦的在家中老仆名下、陈初的在猫儿名下、蔡家的在蔡坤名下、双河村则在蔡婳名下。
这么一来,蔡家就在商行中有了两名代表,起初徐榜有些不乐意。
但陈初和蔡源都对这样的安排表示了支持,徐榜一对二,只能无奈同意。
猫儿和蔡婳说话间,大郎引着棋盘岭烂柯寨众人走来。
几人牵着骡马,骡马背上左右各驮了一只木箱。
走在前头的,赫然正是手里转着两枚铁胆的沈再兴沈大叔。
闻听爹爹的粗犷大嗓门,铁胆急忙循声看去,随后便迈开长腿跑了过去了。
沈再兴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女儿,见她此时打扮,不由一愣,随后哈哈笑了起来。
铁胆在爹爹身前站定,默默看了眼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忽而低下头嘤嘤哭了起来
“铁胆,怎了可是谁欺负你了”沈大叔浓眉一竖,手中铁球登时被捏的咯吱作响,随后又目光不善的看向了大郎。
当初,便是你父子鼓动我们下山,我念兄弟之情让铁胆留下,你们竟敢欺她
铁胆却边哭边摆手道“爹爹,无人欺我我只是只是想念爹爹了。”
沈大叔一听,心儿都化了,连忙上前用粗糙手掌帮女儿擦了泪,低眉顺眼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哎呦哎呦,乖妞莫哭了,你一哭,爹爹心里也跟着不得劲。”
方才身上溢出的彪悍气息瞬间消散不见。
铁胆自记事就没见过娘亲,跟爹爹相依为命长大。
以前,她和爹爹一天都没分开过,这次却半年未见。
但是,眼泪没忍住也不止是想念爹爹,还有工作也不顺利,第一次跟随庄子出去做事,就挨了陈都头的点名批评。
不过,念在陈都头经常给她送猪肝、鸡肝吃,铁胆不打算向爹爹告状爹爹打人可不留手,我和他,毕竟是兄弟呢,万一打坏了岂不伤了义气
一旁,前来接货的鹭留圩后勤部主任刘兰芝和沈再兴交谈几句,喊人从骡马上把箱子卸下。
箱子一开打,便氤出一股冰凉白烟。
内里铺了一层稻草,还裹了一层棉被,棉被打开后,却是码放整齐的一方一方红莹莹的、一扎长短、嵌有薄木条的冰块块。
冒着肉眼可见的丝丝凉气。
几日前,陈初和大郎带了一车瓜去了趟棋盘岭万年冰洞。
这箱子里的西瓜味冰糕便是棋盘岭按照陈初要求加工而来,有此,棋盘岭也能挣点加工费。
今天,他们便是送货来了。
旁边,主动跟在刘兰芝身旁帮忙卸货的大宝剑,和大丫默默对视一眼,随后一大一小两人走到十字坡大酒店屋后。
片刻后,两人回返。
正在清点数量的刘兰芝看着箱内明显缺了个角的冰糕堆,又抬头看了看两人,不由骂道“木头可是你和大丫偷了两块冰糕”
大丫明显慌了,一缩身子藏到了大宝剑身后。
可这次大宝剑却相当不讲义气的移开了脚步,把大丫暴露在了娘亲的视线中。
接着,嘴角犹自挂着几点红莹莹冰糕汁水的大宝剑,一脸诚恳的指向了大丫,“兰芝,我没偷。两块都是大丫吃的。”
“,阿叔明明我们一人吃了一块,你不义气”
大槐树下。
猫儿远远看见这一幕,不由莞尔。
再看看今日换了女子装扮的铁胆,下意识又看向了蔡婳,抿嘴笑道“三娘子,往日人多地方,你也常做男子打扮,近几个月怎不见你穿男装了”
“嘻嘻,你想知道呀”
蔡婳挑眉看向猫儿,促狭一笑,随后趴在猫儿的小巧耳廓旁故作轻佻道“做男子有甚好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