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事了拂衣去(2 / 3)

蔡婳媚目飞白,忽然弯腰捡两块碎砖垫在了脚下,这么一来,两人十多厘米的身高差便被抹除了。

随后,伸臂揽住了陈初的脖子,接着便送上了冻得发白的嘴唇

大姐,你来真的啊

不怪乎陈初有一瞬间的惊愕。

现下可不是当街接吻无所谓的后世,此时这乱糟糟的采薇阁前院,寻人的皂衣、签军,以及官府组织来清理的民壮,少说有百多人。

其中不乏蔡家人,比如堂弟蔡思、二哥蔡坤同在此处

惊愕过后,陈初也不管三七二十七了

人家姑娘都不怕,他若是怕也太怂了点。

最先发现两人光天化日抱在一起斗嘴的,自然是距离最近的玉侬。

“”玉侬张着肉嘟嘟嘴巴迷糊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赶忙伸手拉了拉蔡婳腰间的绦带,似乎是想把蔡婳拉开,却又因习惯性的畏惧而不敢太用力,同时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三娘子,你作甚呀请三娘子住嘴”

专注与陈初缠斗的蔡婳根本不搭理,直接反手一巴掌打开了玉侬的小手

还挺疼。

玉侬还想请三娘子嘴下留情,却不敢上手了,只能尴尴尬尬的站在一旁,像是给两人加油助威的啦啦队似的。

稍远处,主动前来帮忙的徐志远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大为震撼,连忙朝撅着屁股在瓦砾堆中寻找金银细软的蔡思踢了一脚。

“阿思快看快看,校长和你堂姐,啃上了”

“卧槽俩人玩真的啊”

另一边,大郎和奎哥儿看的津津有味。

而长子则红着脸低着头,傻呆呆站在哪儿用右脚在雪地上画圈圈。

“姚美丽,你怎了”大郎奇怪道。

长子闻言,却抬起双手捂了脸,从指缝里又往陈初那边瞅了一眼,扭捏道“羞死个人哩”

午时二刻。

陈初几人离了采薇阁,顶着大雪出城而去。

蔡婳也不顾风雪扑面,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地坐在一块石头上。

旁边的蔡坤却是脸带愠怒,“婳儿,你们私底下怎样我便不说了方才当着那么多人,不嫌丢人么”

“男欢女爱有甚丢人的嘻嘻,我正是要桐山县都知晓,我与他好上了”

午时中。

城外已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陈初、大郎等人和彭二、大宝剑四人在城南杀虎岗岗下汇合。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南行去。

昨日北来时,莫说是大郎、长子,便是陈初心中都有几分忐忑,或许只有永远同一个表情的大宝剑内心毫无波澜。

此时南返,昨夜种种历历在目,众人心中自生出一股豪情。

便是顶风冒雪也难灭胸中激荡,陈初不由吟了两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初哥儿,你这首诗写的好啊”

最近通过蓝翔学堂夜间扫盲班认识了几个字的周良,觉得自己也算作读书人的一份子了,不由评头论足的赞了几句。

“良哥儿,谢谢。但这是李白写的”

陈初牵着马哈哈一笑,马背上的玉侬也跟着咯咯傻笑。

要说昨日和今日谁的心境变化最大,当玉侬莫属。

昨晚独自待在凝玉阁,她害怕极了,但公子说让她信他。

她便信了

其实玉侬至今也不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不用被送人了。

但她能猜到,昨晚公子肯定做了很多事具体是什么事,她不敢想,也懒得想。

“公子,我给你们唱只你教我的傲来小曲吧。”

“好啊。”

“嗯。”玉侬解了陈初的斗篷递了回来,露出蔡婳赠她那件大红羽纱面斗篷,随后清了清嗓子,开腔道“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这首傲来小调,是蓝翔学堂的校歌,每个孩童都会唱。

时日久了,大郎这些人都能跟着哼唱几句。

不久后,脆甜女生独唱,变作了参差不齐的大合唱。

未时初。

鹭留圩,比往日清静许多。

今日,学堂停课、作坊停工。

逃户村老幼妇孺全都回了山上,村民的刘二虎和吃白食的大宝剑昨日随东家一行人外出后,至今未回。

留村的刘大牛带着联防队员一遍一遍在大雪天里绕着村子巡视检查。

总之,村内弥漫着一股不同以往的紧张气息。

蔡宅一进正厅。

往日喧闹的教室此刻静悄悄的。

猫儿独自坐在一张大椅上,听着窗外呼啸风声,眼皮微耷,望着地面默默不语。

此时,她是唯一留在鹭留圩的原逃户村村民。

从昨夜枯坐至今。

天光微熹时,猫儿在期盼,期盼官人差不多该回来了。

巳时,天光大亮,猫儿开始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