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文才竟对我动手动脚,娘子,这能忍么”
“不能忍”
“嗯,所以我就打了他。后来那帮文吏仗着人多想要以多欺少,幸好刑房三班同僚来的及时,把他们一顿好揍”
“唔这般说来,官人没有吃亏咯”
“那是自然你家官人铁戟银枪的诨号又岂是浪得虚名”
直听到此时,猫儿紧紧握在胸前的小拳头才放松下来,可接着又担忧道“官人第一天当值便与那群文吏打架,往后他们会不会给官人穿小鞋呀”
“不怕,现下县衙内”
陈初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简单给猫儿讲了讲。
县衙内部大人物争夺权势的辛秘,已超出了猫儿人生经验的范畴,不过她还是努力试着去理解了当下情形,并且一下抓住了重点。
“官人,既然现下已恶了那帮文吏。往后,需与三班同僚多走动才好,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陈初坐在矮杌上,猫儿蹲在他身前,细声细气说话时为了让官人重视这些话,特地伸出小手搭在陈初膝盖上晃了晃。
“嗯,我知晓。”
“不如这样吧”猫儿似乎有了什么主意,又晃了晃陈初的膝盖,道“官人不是说西瓜快下季了么,不如这几日官人把同僚们喊来庄子上吃瓜吧,嗯有家室儿女的都可一并带来,猫儿帮官人支应同僚家眷”
搞团建么
陈初笑着看了仰着小脸的猫儿一眼,道“娘子会支应这种场面么”
“不会猫儿可以学呀既然官人想做些大事,猫儿怎能一直做个甚也不懂的村妇”
或许是蹲的腿酸了,猫儿起身活动了一下,陈初顺势一拉,猫儿跌坐进怀。
猫儿勾头往外看了一眼,见院内悄无人声,便也放松下来偎在了陈初身上。
“还有”猫儿握了陈初的手,边摩挲上边的茧子边绵绵道“现下杨大叔时常下山帮咱打点庄子,若猛然间见了这般多官衙之人,怕是心里会有些芥蒂。官人同僚若来,最好是傍晚时分那时大叔已回山了,咱们也可趁着夜里做官人说的那种烧烤派对”
“嗯,便依娘子说的吧,这几日我与西门押司说一声。”
两人交谈间,却听一阵小跑而来的脚步声渐渐清晰,人影还未看见,先听到一阵“公子咯咯公子”
小两口下意识对视一眼,陈初正要张口回应,猫儿却抢先伸出食指摁在陈初嘴上。
她是有些不爽的这玉侬姑娘怎回事,大呼小叫的,不知道人家有娘子了么
窗外,一道身着鹅黄薄纱襦裙的娇俏身影一闪而过,直直冲进了西跨院堂屋。
根本没往一旁的配房看一眼
“噫,公子呢”
玉侬跑至堂屋门口,一手扶着门框,抻头往里看了一眼却没看见想找的人。
这座西跨院,她很熟悉。
毕竟她是今日头条四版主编,此处是她工作的地方。
不过,七月十七之后,接连几日没来上班。
今天,算是她复工的第一日。
堂屋内的张书生见了玉侬,笑着指了指墙角一条满满当当的麻袋,“玉侬姑娘,这些是四版的读者来信和投稿,这几日姑娘不在,一直等着你回来处理呢。”
“哦公子呢”
显然,工作没有公子重要。
王书生随口道“在西侧配房”
“诶,诶玉侬姑娘”柳长卿见玉侬径直往那边去了,连忙出声想提醒师母也在,可玉侬已经走到了配房门口。
站在门口,玉侬果然怔了怔。
陈初坐在杌子上,猫儿一脸端庄地站在一侧。
陈初也没想到玉侬今天会过来,毕竟刚刚分开两個时辰
还好,这次玉侬反应挺快。
“陈公子,陈娘子,许久不见。”玉侬忙屈身一礼。
嗯,她与陈公子的确许久不见了,毕竟几个时辰前她在香闺中喊的还是好陈郎
猫儿回了一礼,淡淡笑道“玉侬姑娘,寻我家官人有事么”
“呃”玉侬忍住了看向陈初的冲动,突然灵机一动道“陈娘子,奴家是来寻你的。”
“啊寻我”猫儿诧异道。
“嗯,我来教你盘发”
“唔”
虽然满腹疑惑,但玉侬这个提议简直是瘙到了猫儿的痒处。
及笄之后,猫儿的发髻要么是傲来样式的包包头,要么是学着村里嫂嫂胡乱盘个四不像的发髻。
但她这般年纪,正是爱美之时,怎会对那些精致、花样繁复的时兴发式不感兴趣
这不,正瞌睡呢,天上掉下个枕头
按节气来算,快要入秋了。
但白日正午这段时间,气温依然不低。
猫儿和玉侬去了后院。
配房内,陈初独自在杌子上坐了一会,从怀中摸出那卷双河村凶案的卷宗。
卷宗开头,写明了时间、地点、死者姓名、籍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