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压低了声音,以至于本应中气十足的豪言壮语听起来有些滑稽。
可即便这样,依然引起了众同僚的共鸣。
“说的好”
“陈兄,他日定能遂了青云志睡遍呃,杀遍天下荡妇”
跟在后面的西门恭,尽管和蔡三不对付,也不由摇头。
把女儿名号入艳诗,若这诗传出去
这读书人啊,杀人不用刀
白玉堂侧室。
陈初一进来便看见蔡三对自己怒目而视。
不待他问出怎么了,蔡三却抢先道“你没见过女子么比起玉侬,月容连蒲柳之姿也算不上吧你这也要下手”
“”陈初一脸迷茫,不由道“月容是谁”
“月容便是你今日在我家偏厅等候时的侍女亏我在爹爹面前把你夸的人间少有,你便在我家做出如此行径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不就搭个讪么。
陈初却望着蔡三,似笑非笑道“历史里原来写的是真的,你家果然在暗中偷窥啊”
“你如此没有定”蔡三一句没说完,忽然意识到果然二字有问题,不由顿住,疑惑打量一阵后,道“你知道有人观察你你还这样做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家以为你轻浮好色为何”
“不”陈初摇了摇头,“好色,我是认真的”
“”
“三娘子,你为何如此关心我在你父兄面前的形象啊”
“因为”蔡三渺目看了看陈初,嗤笑一声,“你莫不是以为我看上你了吧”
“我和你一样,对此事充满了忧虑。”
“嗤”蔡三又是嗤笑一声,道“我在爹爹面前保荐了你,你丢了人便是我丢人懂么”
采薇阁后院除了用做东家休息的白玉堂,还有七座两层小阁楼。
其中,尚未正式梳拢的玉侬占了凝玉阁。
剩下六座小院分别住了采薇阁六位当红的姐儿。
今晚,张典史等人去到的便是妙娘所属的妙玉阁。
戌时末,一楼小厅内的气氛已经热络了起来。
方才在县衙内还一脸正气的张典史,此时搂着妙娘正上下其手,妙娘边半推半就边劝张大人再吃一杯酒。
张典史的长须上洒了些许酒水,一块黄莹莹的炒鸡卵碎屑藏在其中,在晕晕烛火下时隐时现。
陈初进来时,张典史正抻着头噘着嘴往妙娘胸口拱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张文才与姐儿玩皮杯儿,陈东林一双手在姐儿的襦裙内不断游移,笑的见眉不见眼
陈初与西门恭对视一眼,缓缓在空位上坐了下来。
接着,巧香便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屁股坐在陈初大腿上,娇声道“公子,你作那卜算子可把奴家看哭了呢今日给奴家也作一首新词罢”
说罢,便用双臂环了陈初的脖子。
她这一出声,众人才发现需接受教导的正主来了。
眨眼间,真的只是眨眼间
张典史推开了妙娘,表情竟还有点嫌弃,好像是人家硬要缠上来似的。
顺手捋掉了胡须上的酒水
张文才擦掉了嘴边的红色唇印,敛了浪笑。
陈东林也抽出了襦裙内的手,却没忍住放在鼻下嗅了嗅,说不出的猥琐。
几名文吏见陈初到来,彼此之间先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再看向陈初时有人斜乜、有人眯眼
反正没有一个人用正眼看,故意为之的鄙视唯恐陈初感受不到。
“陈马快”正襟危坐的张典史却听清了方才巧香的话,不由细细打量陈初一阵,而后又看向了赖在陈初身上不起的巧香,肃声问道“巧香,方才妙娘唱的卜算子是陈马快所作”
“回大人,是啊,我们楼里的姑娘都知晓。除此之外,西游释厄传也是公子所作”
“哦”张典史的眼睛亮了。
“陈马快,年岁几何”
“在下一十有七。”
“哦,年纪这般轻,想来还没有表字吧”张典史捋须道,脸上难得露出了和蔼笑容。
张文才看向陈初的眼神满是嫉妒。
他这堂叔公明摆着是要为陈初取表字了
表字可是要带一辈子的,有了这层关联,陈初就成了张典史极为亲近之人,和弟子无异。
远比他这便宜堂孙亲近。
尽管心里不爽,但早把钻营刻进骨子里的张文才见陈初不说话,还是替堂叔公催促道“陈马快,快回话啊”
“哦回张典史,在下已有表字。”
“有了也可以改嘛”张文才又道。
张典史多少还是要点脸的,说不出张文才这般无礼的话,便多问了一句,“陈马快表字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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