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
回程的马车上,玉侬可怜巴巴望着坐在对面的蔡婳。
“我还能不给你怎地”蔡婳没好气道。
说了给,却不见她掏出来
这首新词,虽不能与当世大家的作品相比,却以细腻笔触道尽了女儿哀叹和对未来的期盼。
若不是亲眼所见,蔡婳定不信这词出自于男子之手。
往后,不管是按照陈初的意思,以玉侬的名义刊印于今日头条;还是以赠玉侬的名字来命名这首词,两种情况都可能让玉侬的名字因此词而流世。
从这个角度看,蔡婳还些嫉妒了。
天将黑时,抵达采薇阁。
蔡婳下了马车,跟着二哥往里走了。
玉侬赶忙跟了上去,翠鸢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裳,意思是别讨要了,万一把三娘子惹恼就麻烦了。
玉侬站在原地踌躇片刻,却再次跟了上去
“三娘子”期期艾艾唤了一声。
“”蔡婳回头打量,终于不耐烦地从怀里掏出了那张写有卜算子的白纸,“给给给,拿去,一首破词跟着讨了一路”
“谢三娘子”玉侬接了,赶忙屈身一礼,转身跑走了。
脚步欢快了许多。
蔡坤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妹子。
“看甚看”蔡婳斜了二哥一眼。
蔡坤却呵呵一笑,“今日怎这般好说话了”
以他对蔡三的了解,哪怕妹妹只有一点中意的物件,她便不会再让与旁人。
更别说玉侬是自家养的清倌人了。
照以前,蔡三被缠的烦了,大概率会骂上玉侬几句,就算把写有卜算子的宣纸撕掉也不会给了她。
“我愿意,碍你屁事。”蔡婳酷酷道,随即往前去了。
她自然不愿承认,这首词忽然让她觉得,玉侬也蛮蛮不容易的,方才她甚至小小反思了一下,以往是不是对玉侬太苛刻了
当然,这话便是对二哥也不会说的。
既然是名声在外的歹毒女子,便要有个歹毒的样子
玉侬回了凝玉阁,先把那张纸小心收了起来。
而后铺纸、研磨,开始写美妆专栏的稿子
半個时辰后,玉侬咬着笔杆,望着眼前干净的纸张,鹅蛋脸上一片苦闷。
怎样施妆、怎样穿衣,她自认为是懂得的,但到了文字总结时,却又不知该如何起笔了
闭门造车不行,玉侬干脆去了旁的院子,想找其他姐姐交流一下心得。
可不想,这个时辰姐姐们都在忙哪有人有空和她聊这些。
在妙娘的院子外,丫鬟还给了她一颗软钉子。
“问我家姑娘怎样施妆她可没玉侬姑娘这么得闲,被人养着不用接客,还可以四处游玩”
不知是不是天热使人虚火旺盛,这丫鬟开口便不客气道。
玉侬也不与人争辩,只咧嘴一笑,“妙娘姐姐在院子里么麻烦姐姐通报一声。”
丫鬟往楼上指了指,翻着白眼道“玉侬姑娘听不见声音么正在忙。”
支耳细听,院内忽高忽低的女声模模糊糊飘了出来。
“呃”明白了妙娘正在与人同室操戈,一脸尴尬的玉侬赶忙告了辞。
回转闺房。
玉侬踢了鞋子,赤脚坐在书案前,却怎也静不下心了。
呆坐一阵,玉侬忽然起身拴上了门。
而后坐回原位,打开了妆奁最下一层,移开上面的各种小物件,做贼似的摸出一本薄薄的小画册来
第一页
看起来不难。
第二页
噫还可以这样么。
第三页
哇好厉害
第四页
吓
烛火下,红云渐次漫延,先是脸颊,后是耳朵,最后,晕粉了整个天鹅颈。
圆溜溜的纯真大眼中,时而疑惑、时而惊吓、时而迷离
珠玉似的脚趾紧紧扣在地板上,一双大长腿搅在一起,纤细腰肢时而不安分的扭动一下。
咄咄咄
突然而至的敲门声,吓得玉侬差点当场去世
手忙脚乱把书收了,想重新放进妆奁最下一层,却又觉得不安全。
“姑娘开门啊。”
门外响起翠鸢的声音。
慌乱之下,玉侬把书胡乱塞进了被子里。
“来了”一开口,脆甜嗓音明显带了颤抖。
“姑娘作甚呢,开门这般磨蹭,莫非屋里头藏人了。”翠鸢玩笑一句,勾头往内间张望。
玉侬赶忙挡在了床前,“屋里只这些地方,哪里藏的下人。”
“”翠鸢只是说笑,却没想玉侬这么紧张,再看脸庞,依旧残留大片潮红。
翠鸢更好奇了,“姑娘,你莫不是真的藏人了吧”
说着就要往床榻这边检查。
玉侬赶忙拦住翠鸢,把人按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