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笼中雀(1 / 2)

“去打些水洗把脸,脸脏的花猫似的。”

夜深,玉侬脸蛋上的香粉、胭脂经泪水一糊再晾干,脏兮兮一片。

“哦”玉侬端了铜洗,即将出门时却又回头踌躇道“公子,你莫不是要趁我打水偷跑掉吧”

“”陈初大无语,“不是,快去吧”

“哦公子不能走,不然,我我”

我了半天,玉侬也没我出个能胁迫陈初的理由,干脆一跺小jiojio,道“我便不帮你试定力了”

矮油,真是吓死宝宝啦她不帮俺试定力啦

陈初一翻眼皮,惫懒地配合道“玉侬不帮我啦,人家好害怕啊这下你放心了吧”

“”明明看不出一点害怕的样子。

已经走出房门的玉侬一步三回头唯恐陈初突然跑掉咯。

剩了自己,陈初起身走到书架前看了看。

除了陶渊明集、孟浩然诗集等为数不多的诗词集,多是些大周宣和遗事和简帖和尚、错斩崔宁等话本。

陈初抽出那本大周宣和遗事随意翻了翻。

却发现内容晦涩,剧情平淡,流水账一般。

也是,明清才是华夏大成时期。

现在的话本,不够通俗,写书之人时不时还要卖弄上几笔文采,想象力也严重缺乏。

正翻看间,一阵紧促脚步声由远及近。

听声音就知道是小跑过来的。

随后,回到外间的玉侬贼头贼脑地探着身子看了过来。

见陈初还在内间,没有偷跑,不由咯咯一笑,“公子果然是守信之人。”

陈初愣了一愣。

玉侬卸了妆容,肉乎乎的脸颊上还残留几滴水珠,颇有点洗尽铅华、芙蓉凝露之感。

“欣然雕琢,妍容天成,其实玉侬不施粉黛,更好看些。”

“不成呢,不施香妆,妈妈会打手心”玉侬伸出双手在陈初面前比划出一尺长短,心有余悸道“用这么长的竹尺打手心,可疼了。”

“妈妈经常打你么”

“还好呢,秦妈妈比刘妈妈好多了,至少给我好吃的、给我好衣裳穿。哦,对了,刘妈妈是我上个妈妈。”

“她很凶么”

“嗯,小时候学不好舞,刘妈妈不光打,还不给饭吃,也会关柴房。关柴房我不怕,就怕饿肚子,咯咯”

“那时候你几岁啊”

“嗯”玉侬想了想,不确定道“被卖到刘妈妈哪里时好像十一岁不对不对,是十岁”

“刘妈妈之前还有其他妈妈”

“有哇,有王妈妈、张妈妈”玉侬掰着指头数了起来。

只随便听一耳,陈初都能猜出这一路走来的辛苦,可这憨妞竟还时不时咯咯笑上两声,真是没心没肺。

“你爱看话本”陈初拿着手里的宣和遗事晃了晃。

“呀你怎把它翻出来了”

“本来就在书架上。”

“哦可能是奴家忘记收起了。”

玉侬急忙上前,挑着那些话本藏到了床褥之下。

“为什么藏起来了”陈初好奇道。

“妈妈只许看诗词文集,说要奴家去比哪劳什子的花魁不许奴家乱看闲书。”

这不活脱脱就是一個爱看点的中学生么

尼玛,万恶的封建社会。

“你怎么看的都是男性视角的话本啊不爱看女主的”

“女主”

“就是专写女子的话本。”

“公子净说笑,这世上读书人、写书人尽是男子,那会有人给女儿家作书。”

“有的,至少在我们东胜神洲就有。”

“都讲的什么呀”

“有的讲女子领军出征,有的讲女子高中状元。”

“真的么女子也能做威风的大将军也能高中状元”

“嗯,还有据此改变的戏曲呢。我唱来你听听”

“嗯嗯嗯”

一脸期待的玉侬忙不迭点头。

“讲女子领军出征的,是豫剧花木兰”

“公子,为什么叫玉剧呀”

“因为是给玉侬写的剧,所以叫玉剧。”

“咯咯咯公子净会哄奴奴开心”

奴家变奴奴了。

本来没打算撩你啊,咋就蹦出这么一句。

“咳咳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不如男”

一曲罢了,歌兴大发的陈初又来一段黄梅戏。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此时已近丑时,凌晨一点了。

整座桐山县城都浸没在浓重夜色里。

即便是夜夜笙歌的采薇阁也早已沉寂下来,后院中只有玉侬那栋小院还亮着烛火。

依然没有睡下的秦妈妈担忧地望了一眼,最终决定去看看。

为了避免惊吓到恩客,秦妈妈进了小院上二楼时刻意加重了脚步声。

听到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