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洗徐州,被吓得亡魂皆冒,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身体下意识策马狂奔起来。
种平等人入徐州,正是自泰山郡而入琅琊郡,曹嵩一行人被张闿护送,正在郡界附近,是以一众人并未消耗多少时间,便折回华县,曹洪急令部下四散搜寻曹嵩等人行迹。
王朗气喘吁吁,脸涨得发紫,此时才回过神,“少,少府,何,何故,惊慌。”
他深吸了一口气憋住,如连炮珠“使君一路派兵将护送曹公家眷定然无虞少府太过多虑。”
种平连声嗟叹,皱眉不展“使君糊涂先时平使徐州,私下提醒使君,不可轻用贼寇张闿旧为流贼,未必真心投效使君,这是其一。”
“老太公家资颇丰,又少随从,倘使张闿动了贼心,难道能够逃脱吗张闿只博这一次,便得泼天富贵,以后逃奔他处,使君如何自处糊涂啊”
种平真觉得不理解,为何陶谦会依旧让张闿护卫曹嵩,他上次去见陶谦,这人给他留下的印象也不是个老糊涂啊
难道说劫杀曹嵩一事,背后真是陶谦指使他图个啥啊
现在陶商再许都当车郎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就是人质啊,陶谦除非是疯了,不要这个儿子,否则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跟曹操结仇
王朗惨然失色,大骇不已,“此人系下邳阙宣所荐我等性命,尽要亡于此人手中矣”
“什么阙宣”
种平蓦地瞪大眼睛。
下邳阙宣自称天子,谦初与合从寇钞,后遂杀宣,并其众。
这个阙宣,不就是历史上今年会起兵和陶谦一起攻入任城、泰山郡的那个家伙吗
这是什么情况
种平骑在马上,垂头深思。
“使君如此听从此人言语,莫非二人相交莫逆”
“这阙宣乃是下邳豪强,与下邳相笮融交好,是何时入了使君之眼,朗也不甚清楚。”
王朗目光呆滞,尚且未完全回神。
种平心说这怎么又扯上笮融了
真是越扯越远,让人摸不着头脑,他现在思绪芜杂,一时间也理不清思绪。
眼看四处寻了许久,不见半点车马辙印,心中那点子希望,也渐渐熄了。
“少府万望少府能救一救我徐州啊”
王朗僵立许久,他知道徐州这一难恐怕是躲不过去了,恨惧交加之下,竟生出些死志。
他看着种平,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当下就要下马行礼。
种平赶紧抓住王朗手臂,绞尽脑汁去想张闿会在何处对曹嵩下手。
“曹老太公车骑众多,断然不可行小道,然而大路之上,土壤潮湿,却并无车痕,说明这几日应当都无车马通行此处可有道吗”
“有”王朗差点喜极而泣,人在极度紧张下,要么大脑一片空白,要么就是急中生智,很明显,王朗属于后一种。
他从袖中掏出张皮质地图,手指上下划动片刻,“有了”
“昔时黄巾动乱,费、华,诸县多遭掳掠,百姓流离,道路废驰。那时使君忙于青徐黄巾复起之事,虽下令重修道路,迁移百姓,可后面又是张牛角等贼寇宣称要借道徐州事情也就耽搁了下来。”
王朗一边领路一边同种平解释原因,种平越往里走,越怀疑起张闿杀曹嵩也许是早有预谋。
要在这样寻到这样一个偏僻,难以留下行踪的地方下手可不容易。
种平蹲在地上,摸了把石面上的灰土,黄粉而干,的确是大路上的泥土。
“王三,算了,虎子,去通知曹将军,我好像寻到老太公的去向了。”
虎子在军营锻炼了快一年,个子噌噌得长,已经比种平还要高出一个头,他也知道这事的严重,上半身还在冲种平行礼,下半身已经迈开腿往外冲了去。
“少府,既然通知过将军,我等不如就在此等待”
王朗同种平又行了一段路,他隐隐觉得好像听到女子凄厉的尖叫之声,脸色霎时便得惨白。
“从事且待,我先去察看。”
种平听着声响,恐怕张闿已经动手,极为敷衍地安抚王朗一句,直接扒拉开半身高的杂草抄了近路,闷头就是冲。
此时张闿刚将手中利刃自一貌美女子腹中拔出,闪着寒光的环首刀尚且滴落着温热的血液。
那女子尸体旁趴着个面金如纸,身材肥胖的老者,右手按着胸脯,断断续续喘着粗气。
张闿面上狞色一闪,高举利刃。
“卧槽”
种平被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生平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一般紧张,他感觉自己冲得甚至此他声音还要快。
张闿只听得一声怒吼,接着觉眼前一花,手中一轻。
他扬到一半的手停在了空中。
我刀呢
我那么大一把刀呢
张闿陷入了迷惘之中。
种平对着站在张闿旁边的王三比了个大拇指,赶紧薅住一个躲避屠杀的年轻公子